“咳咳,我今儿要告诉你,我还要把咱二庆培养成大学生哩,不信你看着,我还要让他跟他哥一样成为一个圆全人哩!”
说着说着,自动走上去伸手摸了摸那张永远定格在2o岁的天真的笑脸。
忍不住又是鼻头一酸。
好一会功夫,牛友铁的意识才回归到了现实。
他放下了碗筷,一大碗麦糠,他几乎没咋吃,涩的喉咙生疼,根本无法下咽。
这一刻,牛友铁下意识感觉自己的任务艰巨,要想改善生活条件,想要把俩娃拉扯大,并供成大学生,要想给他二庆治病,要想翻穷身,都需要去赚钱,他一分钟都不愿意等下去了。
他知道,这年头就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他要闯一闯,守着那几亩薄田一辈子都不可能有翻身之日。
奔着前世那一股勤快劲儿,牛友铁就急的想走出去转一转,哪怕单纯是为了明天不再吃黑麦糠,只要走出去,总会有赚钱的好路子。
下了炕,胡刹上鞋就要出门。
“阿达,你干啥呀?”
大庆忽地叫道。
牛友铁又恍惚了一下,心说:我出去俩娃谁来照管?
不过搭眼就看到了炕旮旯里的麻绳,还是熟悉的大马钉,绳子一头拴在墙上的马钉上,便二话不说,拉过来直接拴到了二庆的细腰上。
大庆四岁了,能自理,便不用拴。
俩娃也很乖,没有反抗,只是大庆跟他说:“阿达,你要出门的话,不了吹灭煤油灯,我怕黑!”
牛友铁又恍惚了一下,答应了,对大庆说:“你放心,达不吹,达出去转转就回来了。”
说完,就日急慌忙地冲出了窑门,可下一秒又嗖的冲了回来。
“我的他天神爷!这贼风咋还割人耳朵哩!”
牛友铁吓了一跳,间隔了4o年之久,他竟小瞧了这刺骨寒风。
大庆见状撑不住嘿嘿地笑了出来。
“阿达,你咋咧?”
二庆吃着吃着,也跟着嘿嘿地瓜笑,还吹了个大鼻泡,大庆手尖,一把给拍灭。
看着这俩难兄难弟,牛友铁竟是哭笑不得。
心里又慌的不行,赶紧又爬到屯上一看,好家伙,麦已经见底了,忍不住扶额叹息,记忆也随之一点一点清晰了起来。
就在一周之前,生产队刚刚大解散,解散的很突然,谁都没料想到,当时只给他分了不到5斗麦,以及2亩3分地,从此便各干各的了。
牛友铁关紧窑门,蹭的跳上热炕,把自己碗里的黑糠给俩娃分了些,把剩下的没舍得吃,重新放好,毕竟目前就只剩下这些吊命饭了,自己暂时还不能糟蹋。
“阿达,你吃饱了?”
大庆吸着鼻涕问。
“达不想吃,你快吃,跟你弟乖乖地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