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屹没想哭,只是突然听见这个字眼,悲从心来,险些落泪。
他用小臂擦了一下眼睛,扯到了刚刚被扭了一下的肌肉,痛地咬紧了犬齿。
“很疼呀?”
金石偷偷瞄了一眼杜庭政,“要不先回家让医生给看看吧。”
“不用。”
蒋屹一口回绝了,硬声说,“不是要去录像吗。”
金石又看杜庭政,杜庭政继续看手机上的文件,没有反应。
录像这个事也很耐人寻味。
金石办过多少事,见过多少世面,再硬的骨头都能啃断。从来没见杜庭政要处理谁是这么个处理法。
司机把车开得飞快。
绿化带和路灯一齐飞掠向后。
金石起身走向前,站在杜庭政身边,扶着椅背,躬着身道:“大爷,蒋教授的胳膊受伤了,要回家看一下吗?”
杜庭政收起手机来,动了一下坐姿。
金石悄摸看了蒋屹一眼,转头继续对杜庭政压着声音说:“而且他好像哭了,眼睛红了。”
金石说的不错,这样压着声音讲话,不刻意去听,的确听不清内容。
蒋屹也不想听。
他望着窗外的景象出神。玻璃上隐约落下细小的水点,不知道是雨还是霜。
金石守在杜庭政旁边不知道嘀咕了些什么,片刻后对司机道:“回家。”
司机应了声,在前面调头。
很快,汽车停稳在杜家楼前,管家拿着伞拉开车门,把撑开的伞举在头顶。
外面竟然在下雨。
金石率先两步下了车,接过雨伞撑着。
紧接着,杜庭政长腿一伸,干净流畅的手工定制皮鞋踩到潮湿却干净的地面上,从车上迈下来。
“降温了,”
管家说,把手里接过来的大衣要给杜庭政披在肩上,“天气预报说后半夜要下雪呢。”
杜庭政沉默拒绝了,冷着脸迈上台阶。
金石看向管家,不露痕迹地对他摇了一下头。
台阶上保镖错落站着,全都身高足够,身材健壮,一眼望过去黑压压的一片。
其中两位保镖分出来,在车门处望了一眼内室,蒋屹坐在最后面,整个人都处在阴影里,看不清轮廓。
不等他们有所动作,蒋屹凉声道:“我自己走。”
保镖对视一眼,又一齐去看金石,金石已经一路撑着伞跟在杜庭政身后进了门。
蒋屹冷冷地看了他们俩片刻,视线在每人身上稍作审视,最后移到别的地方去。
片刻后,他也起身下车,管家在车旁为他撑伞,又把外套搭到他身上。
“雨夹雪,”
管家说,“如果下一宿,明早可能会堵车,保险起见,您要早点起床了。”
蒋屹在伞下垂着手,眼角有些红:“我明天还能去上班吗?”
“当然能啦,”
管家不知道晚上生的事情,只当做他说字面意思,“我早晨跟大爷说了注意影响的事。他没有明着答应,但是我看他脸色,以后应该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