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大雾,最危险最难清除的障碍,便是兵营两端的了望塔和潜伏哨组合,现在有了大雾障目遮掩,念着鬼子口令“五月”
,“鲜花”
,三郎一伙人,自然就成鬼子“自己人”
了。鬼子做梦也不会想到,上个月来偷袭的中国暴徒,在吃亏逃跑之后,这么快又杀了回来,等到觉异常时,已经是利刃割喉,悔之已晚。
东西两端的了望塔和潜伏哨解决掉,剩下码头上的碉堡和地堡,有了之前经验,是熟能生巧,干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三点多,外面的鬼子全部干掉,就只等兵营里的巡逻队四点钟出。
消灭巡逻队,再也少不了三郎,终于可出手了。
众人回到山腰简易公路上,静静等候。四点多,脚步声传来,三郎先制人,低喝一声:“五月,回令”
。对面鬼子喊了声“鲜花”
。
三郎没在队伍上干过,口令的问答,根本不知道规矩顺序,错得让人牙疼。好在鬼子鬼迷,估计是一脑子浆糊迷在大雾里,答完还抱怨开了:“该死的大雾,太讨厌了”
。“今夜怎么了?增强巡逻,是有敌情吗?”
。
三郎答道:“因为雾大,提防支那暴徒趁机作乱……”
三郎说着话,两伙人碰头了,结果是显而易见,一边是心存杀机,一边是无意警惕。
三郎终于轮到出手机会,飞跃两步,纵窜到巡逻队队尾,正手刀挥断一个鬼子的脖颈,顺势转身反手刀又割断了另一个鬼子的咽喉,再想寻摸第三个时,十一个鬼子已经全躺倒了,真一就紧贴自己身后。
三郎赞了一句“挺利索嘛”
,说道:“把鬼子衣服扒了穿上,死尸扔远点,快!”
鬼子兵营门口的两个哨兵,见巡逻队出不久便折返回来,对完口令后问道:“渡边君,怎么又返回了?”
敢情带队的叫渡边,三郎只好勉为其难冒充一次,答道:“讨厌的大雾,把脚扭了。”
鬼子哨兵还表同情:“太让人同情了,渡边君,好好养……”
鬼子哨兵话未完,真一已经越过三郎,一块门板似的竖在两个鬼子面前,伸出长臂,一手捏住一支脖颈,一使劲,只听到了两声“咯”
的一响,了帐完工。
三郎看了一下腕表,轻声道:“真一叔好手段,去把鬼子值星官的闹钟,调到六点半。”
真一不吱声,向兵营里摸去,水老五紧跟着也去了。过了好久,两人才幽灵一样摸出来,真一把闹钟往三郎手里一塞,说道:“两眼一摸黑,摸半天才摸到,快调好了我送回去。”
三郎调好闹钟,让真一送回去。转身压低嗓子说道:“兄弟们,所有的法事做过,就差为鬼子入葬了。我留下监视,你们搬柴油汽油去,把鬼子兵营四周浇透了。”
弹药库在兵营西侧一百米处,一伙七个人走马灯似的,忙着搬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达到了三郎的要求,把鬼子兵营浇透。三郎听着一个个的喘气声急急,虽然是黑暗中,也能感觉到大家的紧张兴奋。毕竟身边睡着一百几十个鬼子,炸营了,神仙也挡不住的,低声说道:“兄弟们,没时间歇气了,弹药库里的弹药,抓紧往汽艇上搬,加把劲,快!”
三郎还是留下监视鬼子,等弹药库搬空,水老五第一个跑到三郎身边,小声说道:“江少爷,装了三汽艇,乖乖,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三郎笑道:“水五哥,这才是开头,刚才差点忘了,码头上的汽艇忘了浇油,还有半小时,兄弟们再辛苦一下。”
六点整,东北方向的无锡城里,隐隐的爆炸声,穿透浓雾,钻进了三郎耳中,三郎迅跳起,点着了手中火把,向鬼子兵营扔了出去,另外三个方向也被同时点着。
三郎看着火起,大喊道:“大家注意了,别冒头,专打冲出火场的鬼子。”
此刻三郎的喊声,早已淹没在枪声中,火头一起,鬼子就开枪了,随着火势越来越猛,枪也越打越猛。兵营里的鬼子早已惊惶失措,像是一缸泥鳅,被倒进了一壶开水,“劈里叭啦”
的窜跳翻腾。有几个鬼子试图冲出火场,却被迎头雨点般的子弹打倒,半死的在火焰中滚动挣扎。
三郎又是大喊:“扔手雷,扔手雷炸房子,扔完上船。”
整个鬼子兵营变成了巨大的火场,虽然没有风助火势,但烈焰搅舞着浓烟升腾翻滚,三郎在兵营门口,都忍受不了热浪的袭人,鬼子是绝对冲不出了!再一次大喊:“撤!撤!大家快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