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等就等到了青年出院,陈青又去了趟派出所,结果自然是没有的。
这么一个大活人,身上还带着伤,脑子也撞坏了,陈青做不出把人丢下的事情,只能愁眉苦脸的将青年领回了家。
回来时候自然还是用的那个破板车,青年一开始不愿意坐,可陈青带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实在没钱雇车。
再者说,就算雇车也只能雇那种电动三蹦子,回村的路颠簸,青年伤了肋骨还固定着,真颠一路回去,只怕还没到家陈青就又得把人送到医院去。
最后青年还是被迫坐上了板车,只不过脸黑了一路。
进村的时候,隔三差五能碰上人,陈青平素孤家寡人的,这会冷不丁的拉着一个生面孔,还长得那样显眼,不认识的村里人会多打量几眼,认识的就问陈青,这是谁。
陈青不好解释,只说是朋友,对方显然不信,陈青也顾不得,嗯啊附和两声就拉着车走了。
从进村到回家里这一段的路上,这样的情况遇上好几回,到家的时候,青年的脸已经彻底黑了。
陈青也觉得尴尬,因为青年的长相,刚刚还有个人没看清,以为是陈青新找的对象,免不了打趣了几句。
在陈青摆手否认的时候,那人也看出来青年是男人了,不免大惊小怪了一番。
“也不能怨我看岔了,谁家大小伙子长成这样……”
陈青不好说什么,只能干笑。
车上的人像是浑身在冒冷气,想来也是,一个大男人被误认成女孩,任谁都不会太高兴。
而且青年看起来脾气实在不大好的样子。
到了家,陈青把青年领进屋子,又跑出去将板车还了,顺便去村头小卖部买了包挂面。
晚上煮碗面吃了饭,等快要睡觉的时候才现一个问题。
家里常年就陈青一个人,几年下来,能住人的屋子也就剩下了一间。
陈青看着屋里那张破旧的木板床,又看了看青年那张脸,总觉得有点配不上人家。
“你先跟我凑合两宿,等过几天我把隔壁屋子收拾出来,到时候你在搬过去。”
青年没有说话,陈青就当对方默认。
晚上他脱了背心只穿着大裤衩子上床的时候,一直面容冷淡的青年神情立刻变了。
“你干什么?”
“睡觉啊。”
陈青一边铺枕头一边回答道。
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根本耐不住热,这才刚入夏,陈青就开始用门口的河水冲凉了。此刻他身上还沾着些没有擦干净的水珠,随着铺床动作一晃,有几滴飞溅到了青年的脸上。
青年的脸登时更黑了。
“穿衣服。”
枕头里的荞麦皮随着陈青的动作沙沙作响,陈青没听见青年的话。
躺在了枕头上后,陈青这才问青年:“你刚刚说什么?”
青年却又不说话了,只冷着脸将自己的身体费劲的往墙角挪了挪。
青年就这样在陈青家住了下来。
两人虽在同一个屋檐下,晚上躺在同一张床上,但几乎不怎么说话。
陈青是话少,青年是懒得开口。
可没个称呼到底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