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萍一口气灌了大半杯子水,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忍不住摇头,“咱们家现在真是‘老弱病残’齐聚一堂……偏偏最近洗浴中心还有点忙,我又不能常在家,得找个人照顾你们俩才行。”
“我可以照顾姥儿的。”
姜鹤自告奋勇。
“你?可拉倒吧,你这刚好点儿,不能累着。再说了,擦身护理、康复锻炼这些你也不懂啊,还是得找个专业点儿的。”
姜小萍打算得挺好,却没想到靠谱的保姆这么难找。
“赵瑛,我记得你家前段时间是不是给你爷爷雇了个保姆来着?怎么样?”
她找淮海路店的财务想着了解点情况,结果对方话匣子一打开,就关不上了,苦水哗哗地往外倒。
“哎哟,姜姐您快别提了,一说起雇保姆那事儿,我就一肚子火。试工的时候表现得不知道多好,又专业又勤快,话还少。当时我还想呢,运气真好,第一个就这么合适。结果等合同一签,立马打回原形,整个儿一‘奸懒馋滑’,哪是来当保姆的,根本就是来当大爷的,那个嘴碎的呀……哎哟,我们家那点事儿,她恨不得拿着大喇叭宣扬得全小区都知道。”
赵瑛越说越气,下意识地拍打着手边的单据,“您知道最过分的是什么吗?她居然还虐待我爷爷,把他耳朵都给撕破了!真的是气死我了,我要报警,我爸还拦着,说什么谁都不容易,真不知道这老头想什么呢!”
姜小萍听得目瞪口呆,赵瑛悻悻地叹了口气,“您不知道,现在这好保姆跟好男人一样,根本就不在市面上流通。其实,还是自家亲戚用着踏实,我爸现在找了我一远方表姑照顾我爷爷,老头儿精神明显好多了……您要是非得在外头找,那家里一定得装监控,最好多装几个,要不然您都不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来!”
自家亲戚?
问题是姜小萍跟所谓的亲戚老早就断了联系,彼此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虽然赵瑛说得唬人,可保姆还是得继续找。
姜小萍想着多花点钱,总能找到好的,结果却现没那么简单。
她在家政公司过来的高端保姆候选人里头精挑细选了俩,那俩人的简历在她看来,漂亮得挑不出一点毛病,结果拿给姜鹤一看,就立马现了问题,一个上户做不长频繁跳槽,一个培训时间太短疑似不专业。
姜小萍顿觉一个头两个大,她泄气地靠到老板椅上,结果不小心抻到腰了,疼得她呲牙又咧嘴。
大前天晚上她扶她妈起夜上厕所,一不留神把腰给扭了,又是针灸又是烤灯的折腾了一通,却是一点都不见好。
“姜姐,您现在忙吗?”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来人是张洁芳。
“怎么了?你有事儿?”
“也没什么事儿。”
张洁芳一进办公室,就顺手把一直虚掩的门给关上了,“我听财务说,您想给鹤儿她姥儿找个保姆是吧?”
“对啊,一直都没找到合适的,真是愁死我……洁芳你那边有熟人介绍吗?要是有,那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哈哈,那什么,您先看看这个。”
张洁芳递给姜小萍一个巴掌大的蓝皮证书。
“《养老医疗照护证》?”
姜小萍迟疑地翻开,现姓名那栏赫然写着“张洁芳”
仨字,旁边还有她的彩色一寸照片。
“你什么时候考了这么个证啊?还是咱们市人力资源跟社会保障局的!”
姜小萍又惊又喜地看向张洁芳,“洁芳,你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其实我也不懂,是……是我儿子让我去考的,考出来也一直没当回事儿。”
张洁芳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我就是想问问,您看我要是去照顾咱姥儿,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