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国,南都越城。
军器监监正钱千里钱大人府。
府内一间整洁的书房内,一位端庄秀丽的年轻妇人正低着头在听面前一个八,九岁的男童说话。
那妇人穿一身宽松的藕荷色淡雅襦裙,小腹微微隆起,显然已是有孕在身,她一只手轻抚小腹,很是小心,眼睛却盯着那个小男孩,让那小男孩越说显得越是心虚,不住得偷眼看那年轻妇人。而那年轻妇人越听面上愠色已是越浓,最后忍不住打断那男童斥道:“胡闹,你越来越胡闹了!”
“娘,我只是带回来看看”
男童一身蓝衫,见母亲生气并未显得十分慌乱,仍然为自己辩解道,“没有弄坏,也没有弄污了。”
这男童容貌颇为秀气,与面前的年轻妇人颇有几分神似,尤其一双眼仁,如点漆一般,黑中透亮,灵动无比。不过显然是做了什么让自己的母亲大人动肝火的事情,所以一边为自己辩解一边偷眼瞄着自己母亲的面色。
“还说”
年轻妇人打断了儿子的辩解,有些生气的说到:“这图纸是你父亲军器监里重要的事物,岂是你一个小孩子能拿出来玩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图纸吗?”
那年轻妇人显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军器监里偷出了什么图纸,说到这里便顺带着扫了书案上那图纸一眼,哪知这一眼更让那妇人恼火。
“卧牛弩,卧牛弩!军国重器的设计图你竟然私自带回内府,这是你能玩的东西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按律该怎么处罚吗?你这是逼着你那死心眼儿的爹大义灭亲,你知不知道!”
“嘁,”
男童没理会什么大义灭亲,却不屑的说,“什么军国重器,设计明显有缺漏之处,前些天我到军器监里玩,看过那做出来的卧牛弩,当时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不过那里爹爹派军士看守着,那些死心眼们不让我靠近,所以我才瞒着爹的把设计图带回来研究的,娘,你听我说”
说到这里,这孩子一改刚才的局促,兴奋的从旁边的书架上取下了一幅白纸卷,展开在自己的书案上,“娘,你看,我把那图纸里面几处不足之处做了更改,现在的卧牛弩不但……”
“闭嘴!”
妇人喝到,“你爹爹已经几次三番的教训你,不准你再到军器监里胡闹,你还敢偷偷的跑去玩,这也罢了,竟把这么重要的图纸偷出来,你仔细你的腿,你爹知道了肯定要打你个皮开肉绽。”
“所以啊,娘,孩儿现在只能依靠您了”
男童立刻换上一脸的哀求相,仰着头撒娇般双手抓住妇人的手臂来回摇动。
“我管不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爹那驴脾气。”
妇人说着便一巴掌打开儿子的手,像是站得有些乏了,向书案边的一张椅子走了过去。
那男童也是机灵,立刻小跑着从旁边自己休息用的塌子上抓起两个软垫一个铺着椅子上一个靠在椅背上,又用手拍的蓬松了才讨好般的扶着自己母亲坐下。
那妇人坐好后看自己儿子一幅小心乖巧的样子,叹了口气,道:“你呀,让娘怎么说你才好,一天天的不惹个祸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吗?”
男童见母亲语气变软,知道机会来了,马上小猴子一般顺杆往上就爬,“娘,我知道我爹脾气犟,可他也是在外面威风,在家里还不是乖乖听你的,你让他向东他就不敢向西,你让他站着他就不敢……”
听到这里,妇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男童一眼,喝到:“说正经话!”
“是,是”
男童又偷瞄了母亲一眼,见她面上愠色渐消之后,才继续说道“我算计着后天该是军器监里面查库的日子了,这图纸必须得放回去,不然让别人知道了,对爹爹不好。”
“好哇,你这是算计着日子坑你爹是不是?”
妇人听到这里又火大了,顺手在儿子的脑门来了一个爆栗,“不到日子你连我都不准备告诉了,是不是?知道这东西偷出来对你爹不好,你还往家里偷!你怎么有本事偷出来没本事偷着放回去呢?有有尾娘才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