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羿绵撅嘴起,“这水看着这么干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所以到底是不是海水啊?”
“我也判断不了。”
黄杨一直跟着他的思路走,跟了这么一会儿终于现问题了。
“我们打开闻一闻不就知道了?”
“对哦,”
江羿绵福至心灵,“海水有味道的嘛!”
圆圆的眼睛从水瓶上转到黄杨脸上,“杨哥你真是太聪明了!”
黄杨无奈地扯扯嘴角,这就聪明了啊。
最后经过在沿海城市生活了十多年的海边居民——江羿绵的鉴定,这是一瓶江水。
江羿绵给黄杨形容这种味道是水的潮气和泥土的腥味。
黄杨联想到飞机离开广夏市看到的景色,在垂直攀升的眩晕到来之前,他看到了不是入海口的一段江。
他看到江边堆积的淤泥,拉长的铺盖在江面上的渔网,靠岸的成排的小船,江中间一个个晃动的浮漂。
这座城市围在繁华周围的,是一些朴实而厚重的人。就像这瓶水一样,他们身上也带着泥土的味道,像真正从土里长出来的植物一样。
想到这里,他又转头看江羿绵。
同样住在江边的小少爷却很少沾染这些泥泞,反倒像被江水送到海里的一颗石头。每天躺在沙滩上晒太阳,被海水洗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长江入海的混浊,拖泥带水的奔流,都与他无关。
他生来就是海的一部分。
或者说,他就是长江要奔向的海。
妈妈,原来这就是你给自己选的“归宿”
吗?
黄杨感觉到眼角的一点突如其来的疼痛,赶紧闭上眼掩盖。
然后他的耳边出现一道熟悉声音:“杨哥?你怎么了?”
黑暗抢走了视觉,作为补偿,会把其他感官放大。
黄杨闻到了被放出瓶子的泥土腥味,闻到了泡沫箱携带过来的遥远地区的海鲜味道,还有一股独属于江羿绵的味道。
该怎么形容这个味道呢?
是阳光晒在沙滩上的干燥和温暖,还有海风里的一点咸味。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夏天。
“江羿绵……”
黄杨闭着眼睛喊了一个名字。
有人抓住了他的手,“我在这儿,怎么了?”
我也想选这个归宿,黄杨在心里说。
黄杨于是睁开眼睛,反握住了那只手。
他说:“江羿绵,我们晚上一起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