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晟,你还要再杀我一回吗?!”
再杀一回……
女子瘆人的声音回荡在耳边,东陵晟再也控制不住起伏的心跳,心浮气躁地怒道:“谁?!有胆子你出来!”
“我……我怕……你为什么要杀我??”
女子呜呜咽咽。
“我没有杀你。你记错了。”
“悬崖边上……那么高……我好痛……”
东陵晟喉尖滚动,拿剑的手亦微微颤,但他毕竟是天潢贵胄,心性非常人难比,他不知自己是被梦魇住了,还是有人故弄玄虚。故而放下剑,一下子席地盘坐,闭目不答,亦不管那女鬼如何怪叫,或者左碰一下,右挠一下,他笃定度过此夜便可破局。
另一边,女鬼·慕芷也有点泄气,这男人还挺镇定。
那就只能拿出她的看家本事了。
此时东陵晟忽地嗅到空气中一股甜腻的香气,他待屏气却也迟了一步,已经吸入了些许。接着他便听见一阵缥缈轻忽的铃铛声。
“你还记得在上京的日子吗?那时候我舞剑,你弹琴。你说你会一辈子待我好……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待我!”
东陵晟的鬓角渗出豆大的汗来,他想封闭五感却现已然做不到,女子幽怨的声音丝丝缕缕地往他耳里钻,心中有根弦一直绷着,连带着他的身体也绷得笔直,然而意志却在那铃声下不受控地开始坍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
“慕瑜……”
东陵晟崩溃地唤了一声,“慕瑜……”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女子忽地尖叫。
“不,我没有杀你,是你自己跳下去的!”
“难道不是你逼我的吗??我恨你,我恨你!”
“慕瑜,我早就后悔了,我错了,我错了,原谅我……”
东陵晟捂住脸,一颗灼热的眼泪忽地从指缝滑落,他忽地惊醒。
不对,不对,眼泪是热的!
东陵晟悄悄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来,血腥味传来,他勉力定了定心神,这不是梦里。这是现实!!是有人做局诓他。
他语意崩溃,却趁其不备,抄起佩剑对着向他伸手的女鬼砍去。
“哎唷!”
慕芷先前还凭着绝顶轻功戏弄他,此时却放松了警惕,不成想被这个疯子反咬一口。当下手臂已血流如注。
东陵晟还待出手攻击,却听室内轰隆一声,正对着的那道墙动了,接着一道道脚步声响起,室内忽地灯火通明。
霎时间,他那岳母、岳父,萧慕珩,西境杨将军以及一干人等尽数到齐,皆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东陵晟环顾四周,他不知自己的卧房怎么变成了这间暗室。却也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
不禁冷道:“姜太傅就是这般对待小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