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泠月垂眸看着纸上的那句话说:“‘安之若命’这?四个字看起来?豁达,但又何尝不?是因为自己无能,无法改变现状才说这?话来?安慰自己呢?”
孟老?爷子看她愁眉苦脸,轻笑道:“泠泠可还记得当初那句‘帝王是世?间最受束缚的人’?”
“当然。”
“你这?话说得很好。”
孟老?爷子笑着说:“一语中?的,说中?了我的心?病。”
江泠月疑惑望向老?爷子,又听?他说:“我一把年纪了,思维僵化。因半生?虚名,身边人敬我,畏我,不?敢说我,我也因这?固有的认知自我束缚,以致心?有所求,但求而不?得。”
“你如?今因这?‘安之若命’而困惑,亦是因思维受限。”
江泠月安静沉思片刻,又好奇问:“那爷爷将那些束缚您的问题想通了吗?”
孟老?爷子看着她,认真道:“想通了。”
他说:“从前我总是瞻前顾后,既怕亏待了舒澜,又怕委屈了舒淮,裹足不?前反倒让事态恶化,如?今看开了许多,也该要?了结这?一切了。”
江泠月一怔。
她不?傻,她能听?出来?爷爷的言下?之意是要?放权。
而太过偏颇的孟震英必然不?是集团一把手的最佳选择,那爷爷必然会在孟舒澜和孟舒淮之间选一人执掌远扬。
难怪。。。。。。
难怪孟舒澜会着急夺权。
原来?她早已察觉了爷爷的心?思,这?才会想要?靠一个儿子来?争取更多的股份。
她一想到这?里,怒从心?中?来?。
可愤怒过后她也怅然,那孟舒淮对她的冷淡,是不?是因为,他也想要?借着梁家对爷爷的那份恩情夺权?
顺应爷爷的心?意与梁家小姐联姻,既有股份助力,又能了却爷爷的一桩心?事,两全其美。
她垂眸,收拢指节掐了掐自己掌心?。
有太多话想说,却又开不?了口。
她是外人,既无身份,更没立场。
她只感到无力,这?无力像潮汐,缓慢上涨,缓慢淹没,让她缓慢窒息。
孟舒澜是在晚上六点到家,张伯的菜刚上桌。
卢雅君知道江泠月最近比较累,饭后便安排司机送她回去休息。
刚起身,孟舒澜就说:“我来?送吧。”
江泠月猜孟舒澜有话要?说,便跟着上了她的车。
上次的不?欢而散让这?次见面变得很尴尬,江泠月不?知该说些什么,上了车一直偏头?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出神?。
到底是孟舒澜先忍不?住了,开口问她:“考虑好了吗?”
江泠月回神?,“考虑什么?”
“合作。”
江泠月想起今天清漪与她逗趣的样子,心?忽然一凉。
她收回视线,果断道:“我不?可能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