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她早就应该知道,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不管对谁,都是那样有礼有节,叫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但是池妩还是……
她还是想问清楚。
所以池妩哪怕身上疼着,但她还是强自从床上起来,去找了赵西瑾。
她还是想把这事问问清楚。
但是池妩一到门口,就被北昱拦住了。
池妩脸色难看,“怎么?我进去看看他都不行了?”
北昱表情为难,“世子……不方便见您。”
“哪里不方便?”
池妩脸色难看道:“到底是不方便,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见我。”
北昱道:“夫人您还是回去吧。”
“好,那我问清楚一点,他亲口说的,不想见我的吗?”
池妩深吸口气,问。
北昱沉默着,没有说话,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池妩突兀的笑了一声。
行,她知道了。
她清楚了。
晋王此次负责修筑离平县内的堤坝,但修筑堤坝并非一朝一夕之功,再加上池妩和赵西瑾两个人都卧病在床,所以之后的一个多月,池妩和赵西瑾两个人都待在离平县内,未曾出门。
而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池妩再没有见过赵西瑾。
她不知道赵西瑾每日都去了什么地方,她也懒得打听。一个多月后,除了肋骨还没完全长好以外,其他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就是身上多了许多疤,看起来挺难看的。
池妩光着脊背,对着桌上的铜镜,看着自己肩背上的疤痕,不禁叹了口气。
没有哪个姑娘不爱美,即便是池妩也不例外。
但是现在……
算了,给谁看呢?
她只能自己想开点儿,就当这伤换了自己一条命吧,相比起来,当然是留下这条小命更重要了。
在屋里躺了这么久,池妩躺的骨头都松软了,她亟需到外面走走,晒晒太阳。
池妩出门后,听县衙的人说,最近一个多月,工匠们一直在修筑堤坝,而晋王眼下也正在现场监督检查。
池妩打算过去看看情况。
然而,她距离河道还有几米远的距离时,就看见一群工匠打扮的人,正聚集在一起,也不知道大声嚷嚷着什么。
池妩蹙了蹙眉,走上前去。
“你们之前怎么说的?你们之前明明说,上一日工,就给五十钱,但是现在为什么到我们手里,就只剩下一半了?剩下的二十五钱去哪儿了?”
“你们还说,若是干的多,能多拿几钱。所以我们都是拼命的干啊!但凭什么最后拿的钱还少了?”
“对啊!凭什么!每日二十五钱,能干什么?吃几顿饭都不够!这么少的钱,还想让我们玩命干!官府的人又怎么了?!官府的人就能这样欺负老百姓了?!”
“你们就是会欺骗我们这些老百姓!你们这些狗官!快说!剩下的那些银钱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你们给贪了!”
“那还用说吗?!肯定是被他们给贪了!他们拿着咱们的血汗钱,吃香的喝辣的,把咱们扔在这儿死命干活,还不给吃的!别管他是什么官!这群当官的都一个样!”
“兄弟们!咱们不能做这种冤大头!咱们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