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用力按压伤处,尽可能将毒血多挤出一些。
又将衣裳撕烂,用布条牢牢缠裹住伤口,免得因出血过多而体力不支。
一切停当之后,方才重新念动神行咒,意在借甲马神力,助自己前行。
结果却是,念了三遍,却仍停在原地不见动弹。
怪了?
为何不好使了?
再试。
不管用。
接着试。
还是不管用。
试了又试,嘴皮子都快磨破了。
仍是不管用。
仔细检查究竟之后。方知大事不好。
原来甲马被荆棘割破,上面所画符咒又被血水染得污涂一片,八成是失去了神力,不再有任何作用了。
倘真是这样的话,那他的麻烦可真的就大了。
腿上有伤,本就阻碍行动。
加之离着猪龙寨还有数百里路之遥,这可如何是好。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懊恼得无可无不可。
遥想媚紫还在期盼他快些拿到归元镜治好自己的容颜。
再想到虎姑婆仅剩半条命,倘若耽搁久了,势必遭火毒摧残致死。
为了这两个女人,他倒是舍得豁出性命,也乐得走这一遭。
可偏偏事与愿违,因为一条黑皮大长虫而毁了甲马,还伤了腿。
这回可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懊恼了良久,方才重又起身,一拐一瘸地顺着脚下这条血红小路向前迈步。
他不认命。认为自己命不该绝。只要肯往前走,说不定就能遇到好人。既然是好人,就会做好事,他也就有的救了。
好在脚上的两只矮人之靴未有损坏,才可使他行路并不十分费力,倒也轻盈得很。若无这两只宝靴,只怕走不出多远,便瘫倒走不动了。
越是走,脚下便越是颜色浓重。
并且,血腥气味刺鼻。这刺鼻奇闻,分明是从脚下滋生的。
他不晓得这条血路的名堂,但直觉告诉他,脚底土壤之下,必是白骨堆垒,说不定跟原先那条血河相连一处,不然绝对不会是这般景象,又伴有如此浓重的刺鼻血腥气息。
随着刺鼻气息越来越重,几乎快要令其窒息之时,方才见到媚紫口中的血水潭。
潭中血水沸腾,漂浮骷髅白骨,许多羽毛赤红的血鸦争抢白骨上残存的碎肉。
如此景象,比起先前见过的血河景象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叫他倍生恐惧,浑身冷汗直冒。
突然间,一个人头自血水之下冒出。
窦宝“啊呀”
一声,吓得退后几步。
他的叫声吸引了那颗人头的注意。
人头上五官齐整,无缺无少。
那颗人头看着窦宝。
窦宝看着那颗人头。
突然,人头呲牙一笑。
口吐人言:“原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