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狠狠抽了春燕一记响亮耳光。她这身子毕竟是有功夫底子,又将养了一段时日,力气真不小,这一掌将春燕抽了个趔趄,那银盘脸很就红肿起来,上面指印清晰可见。
她打完人家,犹不解气,凉凉骂道:“见过无耻,还没见过这么无耻,胸小脑也小,一天到晚就知道作死!”
春燕起初被她打懵了,捂着疼痛中带着麻木脸,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但她也非良善之辈,醒过神来后立刻就向萌紫玥扑过来,“啊,你敢打我?我要打死你这个贱人……”
“闭嘴!”
萌紫玥美腿俐落地一旋,蓝色裙裾飞扬间,不假思索狠狠踢了她一脚,正好踢她大腿上。
“啊!好疼。”
春燕吃痛,眼泪当场就流出来了,弯着腰踉踉跄跄往后退,身后一棵大树挡住了她,树上黄叶立刻应景地纷纷落了下来。
春燕一看自己不是萌紫玥对手,马上伏树干上尖声大哭起来:“萌紫玥要杀人啦……救命啦……”
栗子一旁呆若木鸡,半天反应不过来。萌紫玥目光盈盈,速地扫了周围一圈,发现陶妈妈早不知所踪。
她们这一番打闹自是惊动了元朝暮等人,听到春燕恐怖叫喊声,大家立刻蜂涌而出……
春燕哭呼天抢地,一副要死要活模样,俨然是受了莫大委屈。
萌紫玥却气定神闲、有恃无恐,她深谙沈氏心理,只要元朝暮还有用得着自己一天,沈氏就不会拿她怎么样,顶多吃点小苦头而已。
元朝暮感到左右为难,他和萌紫玥近相处格外融洽,不免对萌紫玥有惺惺相惜之感,觉得她并非那种行事张狂人。可春燕又是自小就服侍他丫鬟,情谊非同一般。
幸而陶妈妈很就过来处理这事儿。
陶妈妈处事素来公正,这次同样不失偏颇,以春燕先动手伤人为由,将她狠狠训斥了一顿。当然,萌紫玥打人又骂人,还不知悔改,陶妈妈也将她训了一通。
然萌紫玥还要去小佛常抄佛经,陶妈妈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各自敲打了几句,此事揭过不提。
但大家心知肚名,这一战,无疑是萌紫玥胜了!
自此,众人还真是有些怵了萌紫玥——这家伙简直是个拼命三郎!春燕脸上伤姑且不提,大腿上青紫红肿老大一块……
一直到抄佛经时候,萌紫玥都还反复揣摩陶妈妈和春燕用意。
她回到屋子里时,发现桌上粥被人调换了,思索片刻,想起昨儿元朝暮打赏丫鬟,让她们每人挑一根玉簪阁玉钗,连她都有份。彼时元朝暮想让她挑那根精美玉兰花钗,她却挑了一根不起眼银簪子。
她拿出银簪子试了试粥,发现簪子并没变色,心里便有些许眉目了。
对于萌紫玥姗姗来迟,沈氏简直是怒火中烧,她从昨日就积攒了许多对萌紫玥怨气,一直隐忍到今日才发作。
“萌紫玥,你太放肆了!莫非你不想为暮儿祈福?是以故意拖到这么久才来,当真以为我不敢罚你么?”
“你给我跪下!”
沈氏重重拍着桌子,憎恨目光似刀子,恨不得立刻把萌紫玥打发远远,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萌紫玥好整以暇行了个礼,却并没有跪下,清脆悦耳声音动听极了:“夫人,佛经上说,菩萨大慈大悲,普渡众生,夫人既是佛门信徒,那必定是菩萨心肠,怎会让我饿着肚子抄佛经?再则,这是为大公子祈福,故而每一件小事都要以行善为准则,否则只会事得其反。”
沈氏身体一僵,脸上神情变了好几变。夫君是个喜厌旧之人,已久不到她房中,长夜漫漫,寂寞难熬!偏偏一直寄予厚望儿子终年缠绵病榻,令她整日神经紧绷,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