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僧人怒气冲冲。
“你敢!我可是公主!过段时间等我爹爹接我回家,就让他把你们的牙齿统统打掉!”
孩子们听了都有些畏惧,不再动作。领头的一看“军心动摇”
,赶紧干巴巴一笑,掩饰慌乱:“大家别信她的!你都六岁了,可曾见过你爹爹一面?还公主呢?骗人!”
“我没骗人!”
“你有!”
“昝为!又在做什么?”
不远处声音响起,小僧人们纷纷回头,之后齐齐为走来的人让出一条路。
“度斯师兄。”
“是度斯师兄。”
昝为的气势顿时消得无影无踪:“师兄,不是我……是夕诏,是夕诏他……他不正常!”
“他不正常,你正常?明日要抽背的经法可记熟了,可抄写了?庭院可打扫干净了?昝为,我不论你是谁,又或来自临南哪一族,入临南佛门,作恶便要受罚。”
叫度斯的小僧人也不过比旁人长几岁,可行事做派已是持重:“若是不想关禁闭,就都马上离开。”
昝为气鼓鼓,却不敢再顶撞同辈中最有声望的师兄。低头说一声“是”
,也不行礼,转头就跑了。看头儿都吓跑了,孩子们三三两两散去。
度斯将地上两个孩子拉起来:“夕诏,你的伤得包扎一下。”
受伤的小僧人抿紧双唇,衣袖上鲜血浸着泥沙。他恨恨看着脚背,不看眼前人也不作答。
小女孩很坚决:“你流血了,得包扎。”
说着,不顾小和尚的抗拒,也不顾从药筐里掉落的银杏果,一把拉住小和尚的手:“你,跟我回家包扎!”
又抬头看向更高的度斯:“你,也跟我回去。娘亲今日上山采药不在家,你来给他包扎。”
漂亮的小和尚皱着眉,一把甩开拉着自己的手,一脸厌恶。
小姑娘一愣,继而目光炯炯,再次捉住小和尚的手。
这次,她将手握得很紧,无法抽出:“不许你甩开我!”
接着另一手一抬,就捏住小和尚白嫩嫩的小脸:“还有,对女孩子要主动要微笑,知不知道?我叫刘翡,你叫什么?啊,当然,我听见他们叫你夕诏了,但是和女孩子要有礼貌,要做自我介绍。你不会说话,我可以教你。你会做吃的吗?我做的海鱼可好吃了……”
长满青苔的长石板上,银杏铺了一路,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秦苍睡得很不好,梦里也不太平,那颗光滑的颗粒又不断变大,压迫过来。醒得时候阳光刺眼,竟然已经是正午了。秦苍赶紧看向床上。
竟没有人!
桌上的药碗空着,翻向一边,秦苍周身一凉,猛地站起来,可太多天的神经紧绷,顿时反馈为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醒了啊?小苍儿?”
秦苍缓了好半天,才看清夕诏笑眯眯地从厨房里探出身子。僧人没有着上衣,腰腹被缠得严严实实。秦苍看见纱布上有些透血。
“师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