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女人的脚趾,也绷得很紧。
女人似乎很想下床,看一看床底,而杰夫清楚地知道一旦她下床往下看,将看见什么……
但,
女人的脚,在刚刚触及地板后,又缓缓收了回去。
呼……
杰夫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满头冷汗。
但他在喘息时,还得刻意地控制,他恨死了这个场景,恨死了这个境地,他甚至恨死了打算来当小偷的自己。
大概,
过了五分钟?
杰夫不知道有没有五分钟,他没有手表,也不可能在床底下数数计算时间。
忽然间,
杰夫看见一缕头,从床上垂落了下来。
床底下的杰夫近乎可以脑补出这个画面,床上的女人,正打算逐渐地探头看向床下。
头,
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多,
最前端的丝,几乎已经触及到了地板。
杰夫就这么傻愣愣地盯着这一幕,他不清楚待会儿要如何面对这一场景。
是跪下来请求,请求女人放过自己让自己离开?
还是用最蛮横威胁的语气,让女人安静,自己再离开?
似乎……第一个更适合自己。
头,已经触及到地板;
随即,女人的额头,缓缓地出现在了杰夫的视野之中。
再往下一点点,再下一点点,
只要一点点,
杰夫就能看见女人的眼睛了,
但这也意味着,女人同样可以看见床底下的他。
杰夫屏住呼吸,焦虑紧张到极点的情绪让他这会儿已经忘记了呼吸这件事,只是死死地盯着女人不断下移的额头。
然后,
女人停住了动作。
似乎,女人也很害怕,很害怕万一真看见床底下有人怎么办。
虽然她明知道看一眼,是解除疑虑与恐惧的最好办法,但她就是不敢看……
女人垂落在地板上的头开始回升,
女人的额头也消失在了杰夫视野,
女人重躺回到了床上,
女人开始大口喘息,
杰夫也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憋气了很久,张开嘴,开始无声地大口迎接空气。
脑子有些晕,眼角有泪水开始分泌,他想哭,他想现在就回到街面上,哪怕面对着寒风,但他可以畅快地坐在花圃边抽着烟吐着痰,还得很大声很夸张很没公德心地吐痰!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床上已经没了动静,
她,
应该已经睡着了吧?
杰夫估摸着时间,等女人的丈夫和孩子回来,他大概就真的逃不了了。
一个女人他都已经这般害怕了,等男人回来,他大概会失去所有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