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被碰了碰,温浅回过头,是江望。
“花给你,你去送给他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那一束向日葵被重新塞回温浅手里,温浅垂头望着手上的向日葵,又看了眼远处的人潮,程斯刻正被人围着抛弃又落下,少年爽朗的笑声响彻这一方天地。
温浅向前迈了一小步却最终还是回身朝场外走去,那是属于程斯刻的世界,他不想打扰,这一束花,就回家再送给他好了。
温浅的脚步在不自觉间加快,像是想要逃离什么,可有什么是需要逃离的呢?他不知道。
他就是觉得心里有点难受,有点透不过气,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可这一次却并非酣畅淋漓的畅快,心脏一下一下地闷痛,像是夏日午后的阵雨,来的猝不及防,却足以让人淋得狼狈不已。
直到身后急促且带着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抱着花束的手臂被用力一拽,温浅顺着惯性转了半个身子,恰好面对着眼前追上来的人。
程斯刻气喘吁吁,却着急地开口:“怎么走了?”
程斯刻握得太紧了,温浅想松一松,但程斯刻却更用力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我……我看你在忙,就想着先不打扰了。”
温浅眼睫半垂,程斯刻看不清里头的神色。
刚刚明明不是这样子的,刚刚温浅明明已经……
程斯刻一口浊气提到胸口,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我不忙,也不怕被你打扰,我巴不得你烦死我。”
温浅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又闭上了,并没有接程斯刻的话。
程斯刻闭了闭眼又重新睁开,低头看着这一束向日葵。
“这不是送给我的花吗?为什么不给我?”
温浅抿了抿嘴,轻声开口:“我看……很多人给你送了,你应该也不差这一束……所以……”
温浅偷瞄了一眼程斯刻,在程斯刻随着他的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中讪讪闭上了嘴。
“温浅。”
程斯刻这样叫他。
“我差不差你这一束,你不清楚吗?”
程斯刻的瞳孔闪过一丝愤懑与痛色,那是温浅不愿意看到的,他有些慌乱地收回了视线,正不知所措时,却感到拽住他手臂的手用力一扯,他被程斯刻拉着往前踉跄了两步。
“你干嘛?带我去哪儿?”
程斯刻不答话,只用力扣住他埋头往前走。
他们在校门口打了个的,程斯刻把温浅塞进后座,自己上了车后就对司机道:“师傅,去琅山顶。”
温浅一听见琅山的名字脸色一瞬间白了下来。
琅山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是当年他和印之遥一起起的,叫做草莓山。
草莓山顶……草莓山顶……
“师傅,停车!”
温浅几乎是仓皇地扑到前排朝司机大喊,结果被程斯刻用力环住胳膊拉到自己怀里。
司机一时间有些犹豫,不明白后座这两个人到底想做什么,程斯刻见状再次重复道:“听我的,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