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既已安顿好了你,我该向殿下复命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有事可来寻我。”
言罢,杨焕行礼而去。
九和目送着杨焕远去的身影,耸着眉头万分感慨。
好歹也是长相周正、身量修长的秀气男人,可惜了,怎么就挨了一刀。
万恶的宦官制度,真是害人不浅。
接下来的几日,九和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已经不是一般人了。
每日睡到自然醒。
睡醒了,就有女使把饭菜端进屋子。
吃饱了,院子里溜达一圈,再回屋睡个回笼觉。
整日里,只有两件事,吃和睡。
突然之间什么事都不用做,竟觉着闲得慌起来。
主要是没有手机,没有无线网,还是得找点事情做才好。
九和反复琢磨了好久,决定整一套蒸馏设备,既可以提炼酒精,又能做植物精油。
想提炼酒精,是因为和府里医士打交道时,现这里医士处理伤口,并没有专门消毒的药物。
只是在伤口撒点药粉,或是涂抹药膏。
伤口感染炎了,只能刮腐肉,剜掉脓疮。
至于做植物精油,那用处就太多了,至少做成香水,说不定还能成为良国富。
说干就干。
这日,九和吃完了早午餐,刚好巳时三刻。
她换了身,水蓝色绣云纹的锦缎褙子,配上月白色暗纹的宽袖里衬长衫。
迈着欢愉的小步调,一路朝账房溜达去。
账房在前院,要穿过中间的山水庭院。
这庭院比一个足球场还大。
九和特意绕着湖边走,边溜达边赏景,一不留神,已经将近午时了。
午时一刻,账房就该闭门午休了。
九和急急忙忙赶到时,账房大门半敞着。
她探头探脑的绕过门口屏风。
往里一瞧。
书案后面端坐着一位执笔的中年男子。
男子唇周蓄着胡须,身穿褐色锦缎的圆领宽袖袍,微微蹙着眉头,一脸凝神专注且肃穆。
右手执笔,左手打着算盘,每每算出一个数,右手才动笔记录。
瞧着他一门心思铺在眼前的书案上,九和椅着屏风,也不作声。
主要怕打断男子计算,只静静瞧着等候。
大约过了快两刻,男子才放下手中毛笔。
左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须,目光依旧停在书案上,满脸称心的笑了。
九和见状,抬手扣了扣屏风,笑道:
“账房先生,我是九和,殿下说,我可以来支取银钱。”
男子眼皮一抬,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了九和的脸面上。
他晃眼打量着九和,不紧不慢的起身,抬手对九和施了一礼,道:
“原来是九和小娘子,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