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風估計自己吃了個八分飽,擋住他的手,問:「你吃了嗎?」
「我一會吃。」林北辰放下勺子,給他抽了張紙巾,「吃飽了?」
「嗯。」白晚風催促他,「快要涼了,你早點吃。」
林北辰好像又笑了:「涼了我可以再熱。你真吃飽了?那我拿走。」
白晚風聽著他把垃圾收走,去衛生間洗手,又拿了塊打濕的毛巾回來給自己擦臉。
溫熱潮濕的毛巾擦過嘴唇和下巴,有力而不至於擦破皮膚。
白晚風任他抬著自己的下巴,乖乖地等他把嘴角殘留的湯汁拭去。
「我去隔壁吃,你先休息。」林北辰把小桌子推回原位,又扶著他躺下,「無聊的話,要不要我找些脫口秀給你聽。情感電台就……算了。」
白晚風無地自容,一隻手捂住臉,另一隻手在空中揮舞,把他往遠處趕:「我可以,不要管我!」
「好。」林北辰從善如流地向隔壁房間走去,聲音里夾雜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等等。」白晚風從指縫間露出半隻眼睛,難為情地說,「可以的話,也給奶油準備點晚飯和水吧。不知道它吃沒吃飯。」
奶油好像能聽懂他的話,應和著左右跳動。
「都有。」林北辰話語裡溢滿溫柔。
看不見周圍的環境,會使人喪失對時間的判斷能力。
白晚風閒得沒事幹,沒多久就在林北辰的指引下洗漱完,躺上病床。
奶油趴在床邊,發出綿長的呼吸。白晚風就聽著他的呼吸和時不時的小呼嚕聲,沉沉睡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從夢中驚醒。
奶油悠長的呼吸還是在身邊。小狗似乎是知道他醒來,抖抖毛,將下巴搭到他手邊,用毛茸茸的狗頭蹭他的掌心。
白晚風誇了句「好狗狗」,靠著熱乎乎的小狗,想把最後一點瞌睡蟲掃走。
林北辰在隔壁房間和人打電話,聲音壓得很低,他只能斷斷續續地聽到幾個詞。
好像……是說他要請假,遠程辦公。
林北辰打完電話,回來看到他已經醒了,詫異地問:「你睡醒了?是要喝水或者上廁所嗎?」
「我睡了多久?」白晚風嗓子發癢,說起話來啞啞的。
「一個小時。」
才這麼點時間,他還以為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呢。
果然,失去視覺,會使人對時間的感知無限模糊。
他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說:「我想去廁所。」
林北辰遞給他一個東西,白晚風狐疑地摸了摸,才意識到,這是尿壺。
白晚風重重地把尿壺放到床板上,抄起自己的盲杖,字正腔圓地說:「我要去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