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救命啊,脑浆子都快被晃出来了……”
向璈只觉得这一路上天旋地转,握着长矛的手都被磨得虎口发麻,夹着野猪肚子的双腿更是累得连走路都不稳了。
果然,作为一个经常跟人打交道的雇佣兵,在对付动物这方面还差得太远了。
在那块撞翻了野猪的岩石上坐了一会儿,向璈的脑子逐渐恢复了过来,这时她打量四周,才发觉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篇完全陌生的地方,别说是回去的路,她现在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真是要了个大命了,”
向璈用长矛把小野猪挑了起来,搭了块布就扛在了肩膀上,准备尝试走出这个大坑,“我是从那个山丘下来的吗?嗨,不管了,先走上去看看吧。”
七八十斤重的小野猪压得她直打颤,好在上坡时身体是向前用力的,不至于被小野猪的体重压得人仰马翻。
但饶是如此,爬坡的进度依旧十分缓慢,野猪的血水和她的汗水混在一起,将白色防护服背部的大半都染成了红色,和被电离辐射染成橙黄的天空倒是相称。
待到向璈爬到了山丘顶上,太阳都已经斜落西山了,耀眼的黄昏日光刺得她看不清前方的景象,忽然,不远处的一块平地上闪过一道绿色的光斑,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怎么会有移动的绿光呢?而且它们移动的方向好像是……哎哟!”
不够稳当的小野猪拍在她的背上,将还没站稳的向璈整个人都推了出去,在和野猪的第二次翻滚后,向璈成功跌进了那块泛着绿光的平地,只是这次不知为什么摔得更疼一些。
“该死,这里的地面为什么是硬的?”
向璈扫开压在自己下面的一层薄土,忽然摸到一块粗糙且坚硬的东西,她定睛一看,只见一条蜿蜒的沥青路面从土层下显现出来,看上去与自己寻找的那条长途公路十分相似。
“难怪看不到路,原来是被尘土给埋住了,”
向璈没想到自己阴差阳错居然找到了目标,连忙抱着野猪从地上爬起来,“快,我得赶紧回去告诉白孚!”
沙沙沙——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自背后传来,向璈刚一回过头,只见路边的土里钻出了更多绿色的荧光斑点,似乎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是,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还没等向璈看清它们的真面目,这些小家伙就开始控诉她砸坏了自己的巢穴,随即便像洪水一般涌向了她。
绿蚁
“喂,我不是故意的,”
向璈在身上摸了一圈,可用的武器只有菜刀和木棍,显然都不适合对付这些小东西,“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啊!”
沙沙沙——
越来越多的绿色荧光点从土里钻出来,几乎要把向璈和小野猪给包围起来,直到这时她才看清它们的真面目:一群腹部呈现出诡异的半透明荧光绿的变异蚂蚁,正嗅着野猪散发出的血腥味步步紧逼。
向璈不敢先一步攻击这些家伙,毕竟在不知道它们有没有变异出新的性状前,一切都要保持谨慎。
蚂蚁们却不打算放过这个闯入它们地盘的不速之客,何况她的身上还带新鲜的肉食,送上门的食物可比辛苦捕猎得来的要轻松,蚂蚁们是不会放弃这次机会的。
呲——
不知是哪只蚂蚁先动了手,伴随着荧光色腹部的一阵收缩,一股绿色的不明液体喷洒在向璈脚下的沥青路面上,一声“呲啦”
音过后,沾染了绿色液体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坑洼,彰显了液体强大的腐蚀性。
“不是吧,又来个会喷毒的,”
向璈回想起了在沙漠里被毒蛇威胁的恐惧,连忙把帆布防护服裹得更严实了些,“这么多蚂蚁要是一起攻击,我可躲不开啊……”
话音未落,蚂蚁们就像是听懂了她的话一般,齐刷刷地收紧了装满酸性液体的荧光腹部,瞄准了向璈所在的位置准备攻击。
嘀!嘀!嘀!
储水器发出了空掉的提示音,白孚回过神来,看向只装了浅浅一层凉水的杯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太阳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余光还照亮了半边天空,可向璈依旧没有回来。
白孚喝光了最后的一口水,将涂好橡胶的防护服挂在阴凉处放着,因为用的是变异橡胶树的胶,所以防护服上满是不均匀的橙红色,与她忐忑不安的心情倒正好对应了。
也罢,在车上带着也没什么事可做,还不如出去找找向璈去了哪里,最好不要是遇到危险了。
嘭——
木棍敲在蚂蚁臃肿的肚子上,爆出的酸液立刻将棍子腐蚀成了黑色,好在棍子内部的夹缝中充填了些许橡胶,才使得它没有当场断成两截。
但这并不能阻挡蚂蚁大军的攻势,随着兵蚁的一声令下,雨点般的酸性毒液朝着她一齐袭来,躲闪不开的向璈只得脱下防护服,用棍子挑起来接住蚂蚁的攻击,很快,白色的防护服上就全是斑点状的碳化黑斑了。
向璈本想抬脚把这些烦人的小玩意儿踩成浆糊,但一想到这又是自己为数不多的胶底鞋,又只好讪讪地后退两步,站到一块蚂蚁爬不上来的石头上抵御攻击。
“向……璈……”
忽然出现的声音促使她想探出头去看一眼,然而刚漏出一道缝隙,一束蚁酸就冲着她的面门飞来,搞得向璈连忙躲起来叫骂道:“什么鬼,这年头连蚂蚁都会说人话了吗?!”
其实这只是蚂蚁们无意间摩擦产生的声音,它们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但一见到对方会被这种声音吸引注意,学聪明了的蚂蚁们便故技重施,发出了更多神似呼唤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