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为当初那个传言,后来又有不少八卦好事者揣摩了武定侯府忽然不再提与贺家结亲的事,才流传出贺大姑娘竟是表里不一,平日在众人眼里的形象看似温柔端庄,实际上却是个脾气不佳的姑娘,可以因为一点不顺心的事就动辄打骂身边伺候的丫鬟。
“可不就是她?!武定侯老夫人心善,没强迫姚大姑娘和她断绝来往,所以今日她也被姚大姑娘邀请过去做客,谁晓得这位姑娘脾气竟是大得很,连我都敢数落,倒忘了我什么身份,她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文若蓉气鼓鼓地说道。
“说不定她老人家是想给自己孙女儿练练手呢,毕竟姚大姑娘也要出嫁了,做了人家媳妇可不比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姚大姑娘要是没有一点识人善恶的眼力,将来在人家家里怎么被人戏耍的都不知道。”
温氏是过来人,自然晓得武定侯老夫人未必没想过断了两个小姑娘的交情,只是觉得一个小姑娘也没多少能力害人,正好用来让自己孙女明白什么的子的人可以信任,什么样子的人不能相信。
“我觉得应该也是这个原因,唉呀!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了,只说母亲最关心的莫过于武定侯老夫人会不会不喜欢三妹妹,对吧?”
文若蓉摆摆手,又把话题拉了回来。
“对对对!妳还没说呢,武定侯老夫人见了萍姐儿之后的心情如何?”
温氏拍了拍额头,连忙追问道。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武定侯老夫人见到三妹妹也不是挺开心的,一张脸绷紧紧的,要不是姚大少爷对三妹妹的另眼相看,我看武定侯老夫人的态度就只能用不冷不热形容了。”
文若蓉回想了一下后,说道。
“难道他们命中注定有母子缘份?”
温氏不解地喃喃自语道。
“咦?姚大姑娘也是这么说的呢!她说姚大少爷平日最不喜欢人家跟他亲近了,可是今日却愿意主动和三妹妹亲近,而且两人的举止莫名的有些相似,将来若有不晓得内情的人看见,恐怕绝不肯相信他们不是亲母子。”
文若蓉笑道。
“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晚些时候也得去跟老太太说这个好消息,别看她好像不怎么关心妳们的事,可是我每回去请安的时候,她总多少要问上两句,自从萍姐儿和武定侯定亲之后,她老人家最常问的就是这桩婚事到底妥不妥当了。”
温氏闻言,不由得轻吁一口气,虽不知三姑娘将来能不能给侯府带来什么利益,但只要不给侯府惹祸,她认为那就是天大的好事了。
☆、 兄妹
姚泽清一早来到怡和院,问了老夫人刚起,便说要向老夫人请安,让守门的小丫头通传。
不多久,冬菱出来请姚泽清入内,姚泽清进了屋里,老夫正梳好头走出来。
“清哥儿这么早过来,今日不必当值吗?”
武定侯老夫人有些纳闷地看着自家大孙子。
“孙儿见时辰尚早,所以过来和老夫人说一说昨晚的事情。”
姚泽清颔首回道。
“哦?!我也正想叫石嬷嬷去问问芙蓉犯了什么错,怎么你突然要把人打发出去。”
武定侯老夫人了然地点点头。
“其实是这样的,先前因为调查贺家的事情,结果被孙儿在无意间查到芙蓉姐妹竟多次暗中收下贺清莲的钱财,还受贺清莲唆使,在您和景儿面前替贺清莲说了许多不尽详实的话,最近更是恶言挑拨,想让老夫人和景儿对文三姑娘有些不好的印象。”
姚泽清语气平静地说道。
“哦?!我就说嘛…芙蓉那个丫头整天待在内宅里,怎么会知道外头的破事,连我从没跟她们提过的事也晓得,还常常在我面前说文三丫头如何不好的坏话,原来是贺家那个背后指使的?我以前总认为她小小年纪,能使上手的手段并不多而已,却没想到竟然把手伸到侯府里来了?!可见那丫头心计颇深,亏得当初没给你定下那门亲事,不然我的景哥儿该怎么办才好喃。”
武定侯老夫人记得大孙子跟她说过贺清莲素行不良的事,却不知道对方已经胆大包天到敢收买她身边的人,故而说这番话的时候,越说越发有些激动。
“老夫人快别生气了,没必要为那样的人气坏自己的身,子,人家不是常说‘人心隔肚皮’,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毕竟不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人,本就没能说得准对方的品性如何,这回是运气好,及时看清了贺大姑娘的真面目,万一要是没看出来呢?昨天大少爷那般模样,您也看到了,大少爷再怎么聪明,终究还是个孩子,心里不知道多巴望着有个母亲疼爱他,贺大姑娘在一个孩子跟前都敢挑拨,又岂是个能疼爱孩子的?老夫人该庆幸才是。”
蒋嬷嬷快速端了杯茶递上前来,好言好语地安抚着武定侯老夫人。
“妳说的对!我是该庆幸,庆幸那时候没有胡里胡涂地坚持定下贺家那门亲事,跟琳姐儿说一声,以后也别再请贺家的人上门来了,不然谁晓得她会不会一个不如意,又在咱们府里惹出什么是非。”
武定侯老夫人心里一琢磨,原本以为只是一只起不了多大威胁的小老鼠,谁知一晃眼就变成阴狠凶残的大老虎,她本来还想着让琳姐儿趁机看明白并非每个看似善良无害的人都一定是好人而已,可没打算为自家招来祸患。
“晚些时候就让千兰过去传话,不过大姑娘那么聪明的人,说不定经过昨天那一回之后,她也已经看出贺大姑娘不是可以交心、往来的对象。”
蒋嬷嬷连忙点头应道。
“若她能看出来那是最好了,省得改日嫁了人,还要我时时为她操心。”
武定侯老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