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裹了一块浴巾,将摔在地上的手机捡起来,仔细察看了一下,还好没有摔坏。
他把手机轻轻放在了床头柜上,坐在了何花身边,抽了一张纸巾温柔地将何花眼角的泪水拭掉。
他轻轻抚摸着何花乌黑亮丽的头,内疚不已。
和这个女孩子在一起,周永生多多少少有一点点对李艳玲的报复的意思,康晓被李艳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弄走了。他最后辗转打听到康晓的联系方式,可是康晓一听是他的声音,立刻就挂断了电话。他不知道李艳玲到底使了什么手段,让康晓彻底在他的生活中消失。
他对自己的老婆有些畏惧,有些愧疚、还有些摸不透,和自己小时候就认识的李艳玲不一样,和刚结婚时的李艳玲也不一样,他觉得自己的老婆深不可测。他更希望夫妻之间会经常吵吵闹闹,拌嘴使性子,那样才有烟火气,更真实踏实。
两人唯一的一次争吵就是在自己办公室,周永生提出了离婚,李艳玲不动声色,冷哼了一声。当提到孩子的抚养权,李艳玲动怒了,摔了他的杯子,孩子是李艳玲的底线。
他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李艳玲容不下康晓,却对何花不多过问一句。
从过生日那次,他就知道李艳玲肯定猜出他和何花的事了,但是却没有任何举动,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看不透。
周永生以为对何花仅仅只是喜欢,但是今天听到南三平那些无耻的话,他心中的怒火与醋意再也控制不住了,才有了刚才的举动。他开始意识到,对何花不是喜欢那么简单。
他俯下身子,轻轻地抱住蜷缩着的何花,说着“我相信你和南三平没什么,但就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话还未说完,何花的娇唇就贴上来。
下个月市里可能要动他了,李艳玲已经打来电话了,不出意料的话是调往东曲县。
估计是老丈人提前露出口风,消息的准确率应该是o。
对于古县他是有感情的,从组织部长干到县长,整整十年,跑遍了县城的每一个乡镇每一个村。他对何花也越来越迷恋,不仅仅贪恋她年轻的身体,还迷恋她身上的那股劲,这个农村姑娘,能隐忍、有想法、有魄力,肯上进。
“我下个月要调走了。”
周永生在何花耳边低低地说道。
“什么?——”
何花一下子挣脱周永生,赤裸着上半身直直地坐起来。
听到这话,何花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何花说不清对周永生是怎样的一种感情,爱慕中裹挟着依赖、崇拜中又夹杂着亲情,有时恍惚中觉得他像自己的父亲,遇到问题和困难,总会耐心地开导她、指引她,最后甚至出面化解;又觉得他像自己的男友,细心地照顾她,呵护着她,爱着她。
如果周永生离开古县,意味着他们不能经常见面,不能像现在这样肆无忌惮地约会,也不会在自己遇到难题的时候,及时地站出来,那自己该怎么办?此时此刻,何花觉得自己心中的支柱轰然坍塌。
但是这样的结果,谁也改变不了。周永生紧紧地将何花搂在怀里,这一夜,他们笑一阵哭一阵,说着以前,畅谈以后……
当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两个人简单洗漱了下,就开车返程。
天渐渐明了,由鱼肚白色转为桔黄色,又由桔黄色变成淡红色,何花眼睛酸涩,红肿的双眼被晃得睁也睁不开。
今天南三平的修路资金要到位,周永生要落实工程的启动细节,这可能是他离任之前做得最后一件事了,所以务必要赶在八点上班之前赶回古县,与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开个碰头会。
车照例在国道上风驰电掣,周永生不断地车,当他想要在一辆面包车和一辆拉煤车中间通过时,意外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