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靠在墙上想,四个确实太多了,但结束一天繁重的工作,忘了因为什么没吃午饭,饿得不行,看见冰箱里剩下四个蛋,就全煮了。觉得煎炒不健康,还特意水煮,拌着面全吃完了。不像鸣寒,大火转小火翻炒,还加上大葱提香。
面下去不到一分钟就熟,鸣寒挑好面,看见陈争唇角上扬,“想到什么笑成这样?”
陈争摇摇头,“你还挺会过日子。”
鸣寒双手拿碗,碗很沉,他手臂上的青筋都鼓了起来,显得很有力量。陈争想拿过自己的,他朝客厅抬下巴,“这又是我另一个不值一提的优点。”
炒过的鸡蛋拌面,自然比白水煮的拌面好吃,陈争着实饿了,一声不吭吃完,一看鸣寒还剩半碗。他怀疑自己刚才的吃相过于狼吞虎咽,于是抢在鸣寒开口之前说:“你在一根一根品尝你的成果吗?”
鸣寒索性放下筷子,“好了,知道你觉得好吃。第一次吃是这样的,我吧,是吃惯了。”
陈争眼皮跳了跳,把碗端回厨房,还没洗完,鸣寒就将自己空荡荡的碗递上来。陈争说:“突然加?”
鸣寒说:“我们还是行动一致比较好。”
这边陈争收拾厨房,那边鸣寒已经把拖把装好了,正大开大合地拖地。陈争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出来,想给鸣寒找拖鞋,但队员们来他家里都是穿鞋套,他这一走一年,仅有的几双给客人穿的拖鞋已经扔掉,只剩下他自己的。“拖鞋穿我的行吗?”
鸣寒跑过来,“当然行。”
陈争将卧室书房客房的门都打开,示意鸣寒换上拖鞋后就全拖了。
窗外的灯火越来越多,两人齐心协力,半小时之后已经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虽然到不了专业保洁的程度,但睡觉已经没问题了。鸣寒将拖布拧干晾好,见陈争泡了一壶红茶,靠在那裂了缝的吧台边。
活干完了,鸣寒也去讨一杯茶,两人站在吧台的两边休息,都没说话,鸣寒觉得站着累,坐到了椅子上。红茶的香味在暖光灯下弥漫,市中心的夜在这一方角落宁静安稳。
半晌,陈争打破沉默,“我听唐队的意思,机动小组早就注意到‘量天尺’,至少在‘丘塞’动恐怖袭击之前,你们就对‘量天尺’有所行动,那为什么当初我们在调查韩渠尸体的去向时,机动小组一条线索都没有提供过?还有,你第一次跟我提到韩渠时,我就觉得奇怪。当时市里省里出动了很多警力,公安部的特别行动队都来支援,但你们机动小组为什么按兵不动?”
鸣寒神情逐渐沉下来,当他收敛笑容时,整个人就充满压迫感。几分钟后,他说:“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么,但遗憾的是,我虽然是机动小组的一员,但并不是所有行动都会参与,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陈争沉默了会儿,“那‘丘塞’那次袭击呢?机动小组为什么没有动作?”
鸣寒说:“我那时不在队里,老唐一定有他的理由。”
陈争盯着鸣寒的眼睛,仿佛在判断他所言的真假。鸣寒视线没有一刻躲闪,倒是看得陈争别开了视线。“正常,机动小组的保密权限太高,别说你没有参与过的行动,就是参与过的,也不一定知道每一个细节。”
陈争问:“那我之前那个判断,你怎么想。”
鸣寒回忆,“余局和老唐在韩渠失踪这件事上有保留?”
陈争喝了口茶,点头,“我以为在孔兵汇报了竹泉市的情况之后,韩渠会被当做一个重点再次提出来,毕竟现在看来,他的失踪和‘量天尺’脱不开关系,但余局他们似乎刻意避免提到关于他的细节。”
房间里忽然安静得落针可闻,片刻,鸣寒放下茶杯,“也许我们的级别还够不到真相。”
陈争盯着鸣寒的眼睛,“你也在回避这个问题。”
两人间的气氛猝然紧绷,半秒钟后,鸣寒笑道:“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答案?韩渠当年失踪,和‘量天尺’、警界高层都有关系?还是更进一步,余局和我们老唐这些人里,有他的同党?”
陈争拿起茶具走到厨房,在水声的掩饰中说,“我很难信任他人。”
鸣寒靠在门边,“但我信任你,我来协助你找到那个真相。”
陈争关上水龙头,甩了甩手上的水,再度看向鸣寒时,眼神柔和了些。“为什么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