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他当时怎么就没把她从阳台扔下去呢?
银色的轿车在半道上拐了个半弯,尖锐的刹车声伴随着后面的群起的咒骂声。他毫不以为意,嚣张地压过线,直接调头往回开。
他现在就要回去掐死她!
车行半途,眼角的余光瞄到了一个颇为熟悉的身影,圆脑袋圆脸圆眼睛,像极一颗粉色的橡皮糖。他微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一转方向,就这么直接开上了的酒店的迎宾道,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后。
那颗粉色橡皮糖像是背后长眼,几乎是在他停下的同一时间就拉开车门坐了上来,动作流畅,一气呵成。尚不忘用甜乎乎的声音对外面的人说道,“方经理,我先走一步。明天见啦!夹子我们……你,啊——————妈妈呀————”
粉色橡皮糖——团子几乎是在发出尖叫的同一时刻便从副驾驶座滚落在地,接着是连滚带爬地躲到先前躲避不及的方经理身后,全身抖得像筛糠。
单衍修被她瞬间拔高的声音震得耳膜嗡嗡响,原来就不好看的眉眼此时更是阴黑得能滴水,有必要怕成这个样子么?他又不会吃了她,干么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暴走恐龙一样?他当下就想踩了油门便走,但他克制住了,甚至下车来打算和对方好好沟通一下。
结果对方似乎是被吓坏了,此刻正死死地缩在那个什么方经理身后愣是不出来。
他颇不为耐烦地上前,未料那个方经理抢先开口说道,“这位先生……”
“滚开!”
他此时心情不好,脾气更不好。相识的人都懒得客套了,何况一个自己赶上来送死的倒霉蛋。静夜曾经总结过他的坏脾性,平常他对不屑的人倒是客气,对真正的对手却是不假辞色。而到了心情差的时候,他对任何人都不客气。
挡箭牌吃了一脸的炮灰,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毕竟是个斯文书生,此时竟一时回不了嘴,白净的面皮涨得通红。而躲在挡箭牌身后的那颗惹祸团子脑瓜倒是转得快,提着手脚正打算趁乱逃走。
“那女人快死了,要不要去听下遗言?”
他想也没想地抛出一句话来,速度快得连自己都有些吃惊。
这话果然有效,刚才还缩成一团打算滚走的团子此时蹦了出来,“谁?你说谁要死了?牙儿吗?”
牙儿?
他拧起眉毛,什么鬼绰号!
“说啊,你说啊,说啊,是不是牙儿出事了?”
先前气弱的团子此时骤然雄起,冲上前来就是一通嚷,“你这人渣,你把我家牙儿怎么了?怎么了?”
你家的?
单衍修眉角微扬,撇了激动的团子一眼,华贤是怎么想的?怎么就和这种叽叽喳喳又……发育不良的的小东西搅在一起?
“你这人渣,你这没人性的家伙,”
团子情绪激动地上前,竟然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一定是你,把牙儿弄死了!呜……我和你没完,没完听见没有?”
“她还没死!”
他保持着最后一点耐性,“倒是你,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