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这可真是为难,她得回答是呢,还是不是呢?雅晓犹豫的目光很自然地移到单衍修身上,以她对他的了解,这男人八成是不会做答的,不当着人面甩门已很好了。可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再次开口了,口气温和不说,甚至加上了个缓冲的语助词,“哦,我们只是同住。”
——看看,这回答得多刁钻,一方面没有肯定或是否认对方提问的同租的事,另一方面,这同住的释义得更巧妙。什么是同住,同住就是介于同租与同居之间让人可以往左右联想摇摆的一个中立的词汇。你可以往暧昧的方向理解,也可以往纯洁的方向理解,一切都取决于你是不是有一颗猥琐的心。
雅晓莫名地感到一阵地烦躁,不知道是因为他模棱两可的回签还是因为门外这个女孩顿时璨亮的眼睛,总之她就是很不舒服。
打发走那个已明确告知说有空一定会再来拜访的楼下邻居后,雅晓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锅盖和衣叉子,那姿态和随时准备战斗的二大妈没两样。这才恍然之前那女孩看向自己时目光里所蕴含的吃惊和隐忍的笑意是因为什么,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将锅盖往地上一掼,巨大声响引得单衍修的目光追过来,口气略带责备,“你摔东西干什么?”
“你管不着。”
“拣起来。”
“不要!”
“拣起来!”
“偏不!”
“拣起来,我要用!”
“要用你自己拣。”
“凭什么你摔到地上要我拣?”
“谁让你要用了,你想用就得去拣。”
她知道自己摔东西发脾气很没道理,可是她克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莫名奇妙地暴躁不安。喘息间胸膛上下起伏着,下唇被牙齿紧紧地咬住泛起了白迹。
单衍修定定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雾,看不清,说不明。少顷,他俯身捡起了那只不算轻的炒锅锅盖。就在他刚直起腰的时候,她突然飞起一巴掌将锅盖打到地上,咣当一声。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的面部表情骤然绷紧,隐隐地一层薄怒。她用下巴顶着他质询似的目光,表情像是在说你丫能奈我何?他嘴角抽了抽,明显是在隐忍着怒气,再次俯身捡起那只可怜的锅盖。
“好意思吗?这么大个人拿东西出气。”
“好意思吗?这么大个人让女孩子给你送内裤!”
她反应奇快地喷道,“也不知道羞!”
单衍修的嘴角在一瞬间似是要挑起来,隐隐地要漾开一般。只见他转身放好锅盖,又把有些凉掉的煎饼铲起端到桌子上,用一根手指往她的方向推了推,
“你已经够酸的,我就不加醋了。“
一袋苹果
雅晓再一次清点了一遍手头所余下的现金数,确定了金额无误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还剩多少?”
她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到四百块。”
来到这个小城市的两周里她除了购买必需的生活品和他所用的药品外也只买了米油面等食材,虽然已经是挑便宜的买了,但还是花费不少。看电视上说的,最近不仅大城市的物价上涨,连小城市的生活成本也悄然提升了。虽然生存的压力不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强大地压迫她,但她必须得考虑到现在自己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的状态——身边还系了个很能吃素的大男人。
“我说单衍修,你是绝对不能吃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