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刚进得宫去,阿离才刚起不久。上弦月正在为她梳妆。她的神色好了些,见到清欢,还有些欢喜:“先生,您来了。”
上弦月为她盘到一半,阿离却也顾不得了,直接站起身来,长长的黑披散了一身。扑进清欢的怀中,她这样小小的一只。清欢顺势将她抱起,放回梳妆凳上,“你看你,头都乱了,等会你的月姐姐该生气了。”
“月姐姐才不会生我气呢。”
她稚嫩的语调让清欢有些恍惚,正在说话间,外面却喧闹异常。清欢忙出门去看,阿离则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是纯姬。她怀抱着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声嘶力竭的往宫中闯来:“阿离小儿,你怎敢杀我儿,要知道谋杀皇族是要喂蛇神的。”
阿离惊得后退两步:“阿越他……孤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阿越了。”
“除了你,谁还会谋害我儿。”
“谋害?请问纯姬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陛下“谋害”
了阿越,阿离如今已为新皇,是你可以污蔑的吗?”
清欢道。
“你区区一介书生,有你说话的份吗?”
纯姬冷哼道。
清欢靠近阿离附耳叮嘱了几句。阿离壮着胆子呵道:“纯姬,依照古来旧例,先皇的姬妾都要殉葬的,孤念阿越年幼,便留你一命照顾阿越,如今阿越已死,你照顾失责,与谋害皇嗣无异,其罪一,其次,你胆敢以下犯上,污蔑本皇。其罪二。而今孤将你赐死,与先皇陪葬。”
“没有听到陛下的话吗?还不将纯姬拖下去。”
清欢道,阿离从未布过任何命令,而清欢是镇国侯的亲信,显然清欢说话更有说服力,本守卫在门口的两队亲兵上前,架起了纯姬。
“阿离,你胆敢,我哥哥乃威武大将军,很快就会回城,到时候他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戴罪之人,还敢口出狂言。”
清欢沉下脸去。
“先生,不必动怒,请随本王前往议事厅,众大臣已经候着了。”
清欢不属于可以参与仪事的大臣,他只能在议事厅门外候着,在外边也能听到他们说话,而且他所站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阿离。
阿离的身边多添了一把椅子,阿离道:“孤尚且不通政务。如今镇国侯举荐清欢先生作为谏言,常伴孤的身侧,以防孤有失德行,起提醒辅佐之用,众卿可有异议?”
国卿道:“北境已经有上百年未设纳言之职,而且纳言一般都是由见多识广,广思博学且品行端正的人来担任。恐怕……”
镇国侯道:“国卿大人的意思是觉得清欢先生品行不端正?”
“非也非也,侯爷莫要断章取义,依臣看,清欢先生年纪稍幼,见识方面难免浅薄,不如年老者睿智,有很多道理,也不是他这个年纪能够理解的,担任纳言之位,实属勉强啊。”
少师接话道。事实上,清欢虽然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其实已经活了好几百岁了。
上将军皱起了眉头:“最烦你们这些老学究了,还想仗着自己年纪大,就倚老卖老,觉得自己懂得多,清欢先生辅助深蓝后曵帝登位,名动天下,敢问您这么大年纪了,可做过什么名动天下的事吗?”
镇国候微微一笑:“我觉得上将军说的很有道理吗。少师大人,未免太过于因循守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