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赶来,将二人从地上拉起来,分开关进房里。晋乐安没有挣扎,垂着头一路跟他们走着。
薛长鸣一进屋便靠在门口蹲下来,双手抱住膝盖,额头枕在膝盖上,闭眼喘着气,以为这样就能减轻心里的烦闷。
半晌,窗户被人推开,晋乐安翻身进来。
薛长鸣抬起头看着逆光走来的人,终于不堪重负,眼泪滑落下来,在街道上被辱骂的时候他没有哭,在大堂被父亲责打的时候没有哭,偏偏看到晋乐安,却不争气的哭了。
“乐安…”
晋乐安在他面前蹲下来,抬手摸着他的脸,用手指擦掉眼角的泪痕。
“嗯,我在…”
晋乐安将薛长鸣拥在怀里,抬手轻抚着他的后背,二人沉默着,都没有说话…
二人被关了七天,门被一把铁锁锁住,只有饭点才会被打开。
本来可以从窗户翻出去,可谁都没有这么做,他们说过,要一起面对…
然而他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愈来愈烈,这件事就像导火索,很多本就不满薛府的人来衙门闹事,各种理由都有。
薛庭昌已经没有办法好好执政,只能回家待几天,这一下更是激怒了众人直接闹到了薛府门口,声称一定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有些人更是恶劣,说晋乐安是蛊惑人心的妖,要烧死他。
薛母想外出采办,被门口的人吓得只能退回来,薛庭昌不胜其烦,在书房不停走来走去想办法。
外出的李淮清这才收到讯息匆匆赶来,推开书房,看着薛庭昌这番焦急的样子,皱着眉。
“彦之。”
薛庭昌停下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看着李淮清,“淮清,你说,这事我该怎么办?”
李淮清摇了摇头,“彦之,你先别急。”
薛庭昌皱眉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你说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送他们去齐云山?怎么会发生这样事。他们的事是小,这外面的百姓我该如何交代?难道真要将乐安交出去?”
“彦之,我暂时也没有完美的解决办法,但有一个下策,你可愿听?”
“你说…”
“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对未知排斥,对他们来说乐安与长鸣的事已经超出常理,可若我们将一切扳回正途呢?一切回到原点,他们是不是就可以平息怒火。”
“一切回到原点?”
薛庭昌皱了皱眉,没太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李淮清点了点头,“长鸣有婚约是件好事,将这事传出去至少能转移他们的视线,乐安嘛…我想将他带回齐云山,到时候对外宣称薛府已经将他赶走,薛家没有这个人,他们自然也不会再把怒火撒在薛府,到时候乐安已经回了齐云山,他们也不会找到那里去…”
“可是这样一来…”
薛庭昌迟疑道。
李淮清像是知道他怎么想,接着道,“是的,这样一来,他们两个再也见不到了,其实这对他们,对薛府,都是件好事,长鸣会有正常的婚姻,日子一久,乐安也会忘了长鸣,他会有新的伴侣。我说了,这是下策,在没有上策之前,下策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