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手机掉在水泥地面上,发出一声撕心的脆响。这次,他是真的看到他的正前方一百米处,一个穿着黑色细肩吊带,身高大约一米六左右,一头利落时尚短发的女子正拉开她红色跑车的车门。
他刚刚平复下来的心房立即急剧收缩,伴着冷寒,蔓延全身。这个背影,这个绝情虚伪只属于她的背影,他怎么会忘记!
“云慕音。”
他低哑一声,站在原地,目送那辆红色跑车绝尘而去。
婴儿室里一如素雅,是阡雪亲手布置的,冷辰轩并没有参与,所以不免显得少了些什么。阡雪扭开门锁,看着那串“叮叮当当”
跳舞的紫风铃,柳眉微微的蹙起。
随后她走进去,伸指细细抚触那张崭新的小床,抚过那小枕,抚过那小纱帐,眸子里竟有了感伤。距离遇见怀安,又过了一个星期,冷辰轩没有来,怀安倒是天天来。除却最初的惊讶,怀安开始关心她,包括她肚子里的孩子。
送了大堆玩具,陪她看胎教cd,给她讲他在瑞士的故事,如此等等,让她找到以前在小渔村的感觉。有的时候,她甚至怀疑孩子到底是不是冷辰轩的,即使是契约,那也应该是他的血脉呀,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漠不关心。
“叮……”
紫风铃再次发出悦耳的脆响,黄嫂推门走进来,“夫人,外面那群记者终于走了呢,真是谢天谢地。今天是产检日,夫人您要去吗?刚才冷少爷从美国打电话过来让我陪您去a医妇产科,说他已跟那边最好的妇产科医生做了预约,以后每个月去一次。”
“恩。”
阡雪点点头,走到窗边看了看,果见那群探头探脑的记者,带着他们那碍眼的面包车,消失得无影无踪。估计是又去抢其他独家新闻去了。
阡雪的心不禁有些雀跃,不知是为了这个,还是为了哪个。
黄嫂给她披了件厚厚的紫色开襟毛衣外套,小心翼翼为她挎着提袋,扶着她走出大门,“夫人,小心点,小心这门坎。胎儿四个月是最经不住跌的,也吓不得……”
阡雪窝心的笑了,感觉黄嫂很像一个贴心的母亲,对待肚子里的宝宝,比她这个当事人还紧张。她感激的对黄嫂点点头,告诉她她很小心呢。随后微微仰起小脸,深深嗅息秋日的暖阳。
这阳光的味道,真好闻。
道路上很安静,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私家车带来一点喧闹。她和黄嫂静静走着,头一次仔细观察四周的别墅都是院门紧闭,安静得几乎没有人的气息。她望了望远处泛着金光的海面,终于明白这里的与世隔绝。
“夫人,其实走动一下对胎儿也好,只是这马路好像还很长呢,怕您走到捷运处会累。要不您在这歇着,我去前面拦辆出租车过来?”
黄嫂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马路,突然有些小小抱怨冷少爷的不管不问。
这个时候,有个男人还是好的。
阡雪淡淡一笑,示意黄嫂这样做。因为她确实有些累了,走了几步,脚便开始微微酸软,似乎是长期关在公寓里惹的祸。说实话,这条长长的路,她也怕呢。
“那夫人您在这等等。”
黄嫂嘱咐,随后快步往前走。
阡雪倒是被路边的一丛金黄色小野菊吸去了注意力,很大很鲜艳的一丛金色中夹杂几支白花,更比那大波斯菊更耀眼。
她掐了一朵,放在鼻边轻轻嗅了嗅,想起怀安用这雏菊为她编织的花环。那个时候的他们,躲在海边小木屋里,毫无束缚说着永恒的誓言,想了好远好远,却偏偏没有想过她与怀安的天壤之别,只沉浸在他带给她的依托里。
可是今天,她和怀安,还有可能吗?
不远处,一辆银色奥迪驶过来,沉浸在思绪中的女子并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