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得五官都歪了,却仍挤著笑。
“小心点嘛。”
没事并不表示下要紧,三番两次这么撞,天才也会变白痴。
“对……不起。”
贺羲平羞惭,昂首检查车体有无被他碰坏。
“我不是在怪你撞到我的车子,我是——”
水柔转转眼珠,语音乍止,她瞥到他的脚,忽然想笑。
他只穿了一只袜子。
“因为绷……绷带,穿袜子……就……套不进……鞋子。”
发现她在注视,贺羲平拘谨地拉拉裤管,指著足踝扭伤的包扎处。
“还会痛吗?”
水柔问。
“一点……点。”
贺羲平已把伤处冰敷上药过,所以肿得不算严重。
“那就好。”
水柔拿起车内的无线电话,同田老报备他们很快就会到,并提及贺羲平车祸的事。田老间清没啥大碍,才放心地收线。
“田老叫你先休息一星期,等伤好了再去报到,这两天他有空会来看你。”
水柔放下电话。
“他……要来?那……怎么……好意思?”
贺羲平说得一副罪该万死貌,浑似他有多大逆不道。
“没关系,反正多走走运动一下,对田老有益无害。”
水柔在餐厅前停住车。
“饿吗?”
“不……不太饿。”
贺羲平摇头,眼看著俊颜又红了。
“我饿了,你陪我吃点东西吧。”
水柔知道他是客气,依他这么大的个儿,从昨晚到现在,八成仅吃了她送去的那几个三明治,如今早不消化完才怪。
语毕,她迳自下车,同时不忘嘱咐:“小心门。”
话声未落,已砰地一响。同样的地方,贺羲平二度撞到。
“对……不起。”
他揉著脑袋瓜子,恨不得找个洞钻,不过那要好大的洞。
水柔无言以对,她挽住他。“来,我扶你。”
“这……怎么行?”
贺羲平张口结舌抽开壮臂。
“为什么不行?你是嫌我有什么疾病感染你?或者你认为我是女人,你不屑让我碰?”
水柔受不了他的固执。
“不……不……不”
贺羲平含了十斤黄莲。他只是打自娘胎,便被教育成要尊重女性,有事弟子——他来服其劳罢了。
“那就走啦。”
水柔主动将他的手搁上她的玉肩。
“喔。”
贺羲平不敢违旨,亦步亦趋地跟著前进。
“小心门。”
水柔怕他又撞到,这次早两步提出警告。
“谢……谢……啊!”
贺羲平顾著致谢,结果还是冒失地撞上那扇她要他注意的门楣。
“没撞伤吧?”
坐进靠窗的座位,水柔立刻担心地察看贺羲平的额头。
大庭广众之下,他非常受人注目。
当然,这不光是因为他的身高,和刚刚进餐厅时磕到门楣所引起的小骚动。最大的主因还是他的鹤立鸡群、挺拔有样,眉宇间自然流露的柔和令人一眼便觉得他平易近人,很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