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湛看了一眼,若有所思道:“两人好似死期久远,因寒洞至冷,这才得以保全。”
说着拉妻子手道:“咱们走吧。”
走了两步,秦佑臻咦了一声,接过火把照亮道:“你瞧她头上戴的什么?”
常湛聚目细看,亦奇道:“好似同赫师兄送你的珠花是一样的?”
两人对望无语,默然掘地将女尸埋葬。
待到出得洞来,天已破晓。常湛将满地碎石清理干净,复将洞口掩好,拉马重回山道,辨明方向后匆匆离开。
忽一日,大道豁然开朗,来往行人车马不断,时近中午,寻了家小店吃饭,才坐下,便听得邻座客人绘声绘色谈论丐帮继任大会,说到兴起,言语间捕风捉影添油加醋,引得众人又是哗然又是哄笑。
见妻子若有所思,常湛斟茶叹道:“如此,倒把四弟的事盖过了。”
秦佑臻抿嘴而笑,把点心推向常湛道:“你心里还是介意的。”
常湛摇头,苦叹道:“大哥二哥也罢了,益儿辈面前,当真无颜以对。”
秦佑臻不愿常湛太过烦恼,岔开话道:“詹大荣等大张旗鼓召开丐帮继任大会,想是有备而来。况既已投靠朝廷,官府必然插手,只怕到时候江湖朋友吃亏。”
常湛想了想,点头道:“前番祸事,因你四处周旋竭力阻止,才免去一场杀戮,这一次,恐怕不容易。”
秦佑臻喝了口水,笑道:“官人说的极是。人家丐帮广英雄帖,邀请江湖朋友前往鉴证这历史一刻,便是武林盟主也无权干涉,何况小小弥蓝山?”
正逢店伙送菜摆桌,听见这话,笑道:“小爷想必还不知弥蓝山的厉害。这次秦掌门亲往南面平叛,除奸惩恶威震三境。嘿,别的不说,只那采花大盗琉璃塔乌味子被生擒活捉,咱们这方圆百里无不放鞭庆贺,比过年还高兴呢。”
说的正热闹,听见掌柜叫喊,忙告罪去了。
秦佑臻笑道:“想不到这弥蓝山掌门还真有两下子。”
旁桌的客人哼了一声,撇嘴道:“公子好大的口气。”
秦佑臻道:“咱们久居乡野,自然不甚知道。”
那人点点头,不等问便滔滔不绝讲起故事来。说到秦佑臻召唤灵兽孤岛迎战岳百农,那人说的绘声绘色口沫横飞,好似亲临其境一般,别说店中客人,连店伙掌柜都听住了。
两人吃饭过后继续上路,秦佑臻自顾低头想事,忽儿抬眼不见了常湛,忙下马张望找寻。
忽觉一阵清香扑来,扭脸一看,但见常湛捧着一大束五颜六色的花朵走来,笑道:“娘子有何吩咐?”
说着拣了一朵红花簪在妻子鬓边,赞道:“红花虽艳,却不及我家娘子十分之一。”
秦佑臻看了看左右,摘下红花放回花束中,忍不住格格笑起来。
常湛收了笑容,真心叹道:“那些话虽然浮夸,却也不假。江湖风浪骤起,若无娘子运筹帷幄,只怕,”
说着一声叹息。
秦佑臻轻轻握住常湛手,摇头道:“能有今日,都是你们这些人拿命换来的,我心里十分感激。”
见妻子语出真心且无半点居功之意,常湛心中越敬服。
上马赶路,一连走了四五天,沿途所遇不少同道中人,听其言谈倒有多半是赶赴洛阳参加丐帮继任大会的。行至傍晚,虽有客栈,因秦佑臻不愿与众人碰面,便又向前多行五十里地,借宿在一家农院。
次日起来梳洗已毕,见本地庄主夫妇亲来请安问候,秦佑臻心内纳闷,出来看时,但见六个汉子灰头土脸的躺在院中,个个惊慌失措望着自己,不觉笑道:“这是什么名堂?”
常湛附耳说了几句,秦佑臻秀眉微蹙,沉脸道:“不肯说?全都扒光衣服丢去荒山喂狼。”
常湛答应一声,拎起一人便走。
那人惊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