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情合理,于是几个女孩一合计,就跟着男生们一起愉快地向着吊锅进发了。
吊锅在靠景区那边,他们先是从山路走上了公路,然后一路沿着公路往下走。路很长,一路两个寝室交流着一天来的感受,问到他们一天都做了些什么,标杆坦诚地表示:“去参观了豆腐,然后就回去打牌逗狗了。”
班长瞪圆了眼睛,怎么偷懒偷得这么光明正大、振振有词啊?
她气得不行,像个小火箭往前窜,一时间谁的话都听不进:“拜托!我们是来帮忙的!”
娄夏被逗得哈哈大笑,也跟着像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在下坡的公路上跑来跑去,只是跑了一会儿她就感觉精疲力竭,嗓子眼儿更像是干涸的要冒烟。
路边一家便利店都没有,大家的水壶水瓶也都一滴不剩,女孩第一次因为口渴而体会到了绝望,就在这时,广结良缘的班长看到了路边一家烟酒行里熟悉的身影:“那不是八班的团支书吗!”
原来八班的一个寝室就住在开烟酒行的一名男子家里,班长冲进去的时候,她们正围着一个矮桌……打牌。
班长刚因为打牌一事和标杆置气,此时看到牌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连来讨水的目的都忘得干干净净。
娄夏拨开支棱在前头却一言不发的班长:“啊呀,你们有没有水啊,我们要渴死……”
然后她也突然噤了声——那牌桌前有一个熟悉的帅气身影,欧禾黎正带着玩味的笑容打量面色红润冲进来的女孩。
“那个……”
班长从干涸的嗓子眼里挤出来了八班团支书和班长的名字,仿佛在确认什么的似的,“你们这是饭后消遣一下呢?”
八班班长:“哪儿啊!打一天了!”
八班团支书:“你们去干嘛啊,累成这样?”
轰!娄夏站在一边,仿佛听见了自家班长内心某堵高墙倒塌的声音。
欧禾黎拿了几瓶水过来:“娄夏,又见面了?”
娄夏犹豫了两秒,最后一闭眼接过来,说了句谢谢就开了盖子往下灌。
咔!班长也听见娄夏内心某根弦绷断的声音。
蒙恩被德地走出了烟酒行,班长眸子里失去了光彩,脸上一片恍惚。
曹学姐嘴里“啧啧啧”
,故作成熟地摸着下巴上的小胡茬:“小班长,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在这儿,帮什么忙都是帮倒忙啦!安安分分打牌四舍五入都已经算是好事了!”
“是啊,”
娄夏也来揽班长的肩,出口即金句:
——“咱们不打扰他们,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也许是两个寝室的男男女女都饿极了,也许是特色吊锅确实美味,饭毕十来个高中生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和满足。他们在饭店门前的招牌前合影留念,约定好等大家都成年了要再来一次,可惜给他们照相的老板被逗得咯咯笑,手抖了一下,拍出来连招牌是几个字都看不清,过了几年后,这个约定也早已和高中生胸口的热忱一起模糊在相片里,逐渐飘散无踪了。
【??作者有话说】
高中大学的时候总说毕业了要怎么怎么样
都是一群年轻的骗子
31?投桃报李
◎哦,原来善良是相通的,她想。◎
前一天大家都很晚回来,漆黑的夜里没有路灯的公路太过于阴森,他们开着手机灯照明,走得小心翼翼提心吊胆,于是次日鸡叫的时候女生寝室四个人都一动不动,只有娄夏精神抖擞,眼睛一睁这就打算洗漱了独自前去探路。她非常轻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同屋的杨青和班长,杨青没睡醒,说话像说梦话一样轻柔缥缈:“你怎么……这么有劲啊……”
在娄夏洗漱期间,班长也暗下决心撑开了眼皮开始换衣服。她一来担心让娄夏独身一人去探路相当于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二来作为班长也确实不该让班里的同学单独行动,就说要一起去。
八仙桌上还没摆上馒头稀饭,娄夏和班长带了两个自己行李里备的面包,想上楼去找婆婆和爷爷说少准备两份早饭。
顺着简陋的楼梯爬上去,眼前的景象却令娄夏和班长两人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
这是怎么样的一处住所呀!
二楼的室内的空地只有一楼的一半大小,另一半是各类混泥土袋子、用剩下的钢筋、梯子和各类工具等装修用品,仿佛半块垃圾场,让整个二楼显得乌烟瘴气。
偏偏一架双人铁架床就摆在“垃圾场”
旁边,小小的床上是唯一整洁一些的地方,上面是破旧到洗不干净的床单和压根没套被套,和棉絮都露在外头的灰黄色被芯,所谓“整洁”
也仅仅是停留在叠放得还算整齐罢了。
婆婆和爷爷给她们在后院一小块干净的空地上搭了个小架子晾晒衣物,自己却只在二楼窗户和床之间低低牵了一根绳挂湿漉漉的衣物,其中有两条裤子垂下,仿佛绳子稍一摇晃,裤腿就会拖到地上,水渍就会溅到干燥的床榻上。
床尾就是一个水龙头和几个盆,盆沿搭着毛巾。
“你们怎么上到这儿来了?”
爷爷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
“爷爷——”
班长光是叫一声就感觉有些哽咽,“您和婆婆别在这儿凑合了,我们五个人挤一间屋子,你们下去住吧。”
“傻孩子!”
爷爷笑起来,“我俩就从来没住下去过!要不是拖你们的福,又想着儿女过年回家可以住的好点,我们也不会装下头那三间房呀。”
“我们老两口呀,早就习惯啦。”
班长突然想起自己和几名室友昨天还在围着吊锅抱怨吐槽,嫌弃一楼虫多,心里涌上了难以言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