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冬在他怀里发出荒诞不经的笑声,语调婉转得既像是在撒娇,又像嘲讽。
“那能不能让我把你的腿也插上几刀啊。”
姜慈年抚摸她发丝的手停顿了下来。
黎冬推开他,满脸嫌恶:“你在我面前装什么呢,听过狗改不了吃屎吗,姜慈年,你就是那条狗。”
天气入冬。
温室里的玫瑰难以开花,但却结出了幼嫩的花苞。
姜慈年每天尽心尽力地照料着窗台上的玫瑰,为了让它生长得更好,原本的水栽移植成了土栽。
早上,姜慈年拉开窗帘,院子里的银杏树到了冬天变得光秃秃,耐寒的竹叶四季常绿,在一片暗淡无光的植被中显得极具活力。
他做好了早饭,端上楼,黎冬还躺在床上,但这个点她应该醒了,只是不想睁开眼和他说话而已。
姜慈年将她脸上的碎发拂开,软语温言,耐心叮嘱她。
“起床之后把饭吃了,不然胃疼,记得吃药,否则明天来月事疼得打滚,厨房的锅里还有炖的鱼肉,想吃了就自己小心点拿,我要去趟医院,等我回来。”
直到他离开,黎冬才睁开眼。
床头放着托盘,饭菜扑鼻而来的花椒香味,让她肚子饿得忍不住紧缩。
黎冬撑起身子,果断端起粥,用勺子搅拌着往嘴里送去。
半年前,她和姜慈年大吵一架过后,闹过一段时间的绝食。
本想着用自己威胁他,解除了这别墅的监禁,让她能自由地进出别墅园区的大门,可她饿到呕吐,姜慈年也没有松口,每天做着不重样的食物引诱她进食。
到最后黎冬饿出了胃病,结果疼的就只有她自己。
姜轻在前几天产下了一个男婴,姜慈年第一次来到医院看这个孩子,医生说他是早产儿,目前被放在保温箱里照看,但孩子的父亲执意要把他送到病房陪着母亲。
不知道季昌睿打的什么心思,姜慈年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对这个刚出生的孩子有任何兴奋,反而是守着刚经历生产痛苦的姜轻。
日夜操劳的他下巴留着胡渣,邋里邋遢,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久没换了。
他沉默时,脸上操累的皱纹更加明显,孩子在透明保温箱里安静地躺着,姜轻憔悴的脸色如一张皱巴巴的白纸,扭头费劲地去看他,指着那孩子,有气无力地控告。
“这不是我的孩子。”
姜慈年以为,季昌睿会对她说:再生一个就是你的了。
畜生般的话意料之外没有说出口。
他手足无措地揉搓着脸,趴在姜轻身边,握住她的手抚摸她病态凄美的容颜。
“是你的,是我们的,你给他取个名字吧,你生的,那就姓姜,好不好呀?”
他嘶哑的嗓音绵言细语诱哄着她。
姜慈年站在门外,听到姜轻开口。
“姜……叫慈年,一定能心慈面软,年年如是……他一定不会,像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