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元娘眼神如丝,她抬起手轻抚裴元修的脊背,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红唇轻轻地抿紧,颤抖着诉说,“裴郎,我就是婉娘,你的婉娘一直都在!”
……
“你说什么?”
在另一艘御舟内,太后收紧手指,直至毫无血色。
“太后,您息怒。如梦已经盯了近半月,因着不是贴身服侍,一直都没现有任何异常,可今日我们还没登船,就见五殿下带了一个男子在身侧……”
芳若顿了顿,瞥了一眼蓉月,继续开口,“修宁殿下与公主自半月前便形影不离,他身边的内官如梦都见过,而今日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蓉月看着太后越来越阴沉的脸,赶忙奉上了一杯热茶,接着芳若的话音,低声开口,“如梦今日登船之后便存了个心思。日头刚刚西沉,便瞧见五殿下便带着此人入了……入了公主的船舱,但五殿下也没有多待,可半刻钟后却只有他一人出了船舱,且他并没有离去,而是守在门外……”
“好啊!果真是他带坏我的永安,这等龌龊心思也不知在心底藏了多久。哀家定不能让他二人再如此亲近。”
太后绷紧嘴角,眼中满是愤懑。
“太后,当心您的身子,此事应只有咱们知晓,可……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如若传出去……”
芳若暗暗思量下,试探着开口。
“自然不能传出去!”
太后抬手揉了揉胀痛的额间,眼眸幽深,声音带着阵阵森寒,“此事除了那个如梦,还有谁知道?”
“除了她无人知晓。”
蓉月低声回应。
晚风夹杂着湖水湿咸的气味涌进船舱内,卷起案几上的经书,嘶嘶作响。
太后抬眸看着随风翻动的佛经,眼中划过一丝狠厉,声音却平稳如常,“除了吧。”
云淡风轻的声音悄然飘散在空中,她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就这么夺了一个人性命。佛龛前正缓缓燃烧的供香在此时显得如此的可笑。
而永安的船舱处,修宁还静静站在门外,他望着水中倒映的残月,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心痛难忍。
“修宁!”
永安娇媚的声音自舱内传出,带着雨露后的缠绵。
修宁敛起情绪,推门而入,入目便是一片狼藉,那个他带上船的清倌儿此时正跪在永安脚边,满脸谄媚。
“皇姐,如何?”
修宁忍着胸口的肿胀感开口,这样的场景他已经经历了几十次,却仍是不能视若无睹,他敛起眼底涌动的杀气,嗓音里都略带着沙哑。
永安拢了拢滑落的衣裙,媚眼如丝,嗅着空气中旖旎的气味,嘴角微微上扬,“无事。”
“烟翠给他带出去!再给本宫焚一炉海棠月,去去这船内的腥气。”
烟翠本不知道此事,可她是贴身侍婢,早晚会看出端倪,二人商量之下便将此事告知了她。
当然,修宁以她皇城的父母作了要挟,她自然也不敢出卖永安。
而前几次,因着修宁也悄悄给永安用了药,所以她根本不知药性作的事。可她身体的变化,自己怎么可能现不了,所以在来宿迁之前,修宁已经跟永安坦白,他也表明已经在尽力查媚药的来源,可面对药性二人却又只能妥协。
底细清白的清倌儿这一路也不知道悄悄被修宁杀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