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们十年前的对话,停在他问季岸“你来不来”
;季岸没有回复。沈忱皱着眉仔细回忆了片刻,那好像是他即将转学时,同学们给他开送别回的那天——原来这家伙一直就喜欢不回消息。
他再滑回最新的消息,前两条终于出去了,第三条还在挣扎。
又两分钟过去,季岸没有回消息,厕所也没有人再进去。
他就像被世界遗弃了的可怜崽子,在厕所隔间里焦虑到抖腿。
时间因此被拉长,沈忱几乎每过十秒就要看一次时间,二十秒看一次聊天页面。然而一切都在那两条消息出去后停滞了一般,再没出现任何变化。
——指望不了,指望这锁自己把自己砸了,都比指望季岸有用。
整整五分钟过去,沈忱寡着脸把手机收进上衣口袋。 他像上体育课似的,先活动了两下脚踝,然后退后两步,站到隔间的最深处。接着,沈忱高高抬起腿,一脚踹在隔间门上。
“嘭!”
“嘭!嘭!嘭!”
这门比他预计得还结实,沈忱一连四脚踹上去,它还坚挺着把他关在里面。
“我就!不该!出!这个!差!!!”
沈忱一边踹一边骂,最后一脚时他扶着两边的墙,使出了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狠狠踹过去。
门再也坚持不住,整块门板倏地飞出去半米,“啪”
的倒在地上。
沈忱喘着粗气,拖着行李箱从隔间里走出来。
下一瞬,他听见季岸操着熟练的英文正在跟人说话:“……yea,heo39;s1onetside(是的,他被锁在里面)……”
两个穿着制服的机场警务人员和季岸一齐踏进卫生间时,就看见被踹脱框的门板,和胸口剧烈起伏着的沈忱。
场面尴尬了几秒,季岸率先回过神来:“ok,heo39;11payforit(他会付钱的)。”
*
等他们跟机场工作人员解释清楚前因后果、赔偿了隔间门损坏费用后,直达火车站的大巴已经出了十几分钟。
“现在怎么办?”
大巴购票处,沈忱筋疲力尽地问道。
季岸脸色也不太好看,他抬着头看了会儿上面的车次表,道:“下一趟要三个小时以后。”
“……三个小时?”
沈忱仰头叹气,“这合理吗,机场到火车站不是热门线路?这还让人等三个小时?……我们要在这儿等三个小时吗?”
“那会赶不上晚上的火车。”
他们原本该下飞机后,稍作休息,就直接上大巴;约莫下午四点能到火车站,他们再在火车站乘五点的火车,大概九点半抵达纳内克。茶姐怕路上出现各种意外情况,特意给他们行程和行程之间都尽量余留了半小时以上的空隙。现在,一切都因“大巴三小时一趟”
而徒劳了。
“这样好吧,”
沈忱说,“打车去,我买单。”
季岸点头:“确实该你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