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泽遗低着头,咬牙道。
“真的不疼?”
兰山远脸色阴沉了些,模样让问泽遗觉得陌生又亲切。
“大师兄,你别看了。”
问泽遗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要是真的兰山远知道他修魔,铁定不会是这般态度。
“我不疼。”
他早就习惯了病躯带来的不适,却难以习惯在这般状态下被兰山远注视。
兰山远不语,只是忽地又俯下身。
一个吻落在他额头,触感湿软,带着阵阵明魄香香风。
香气褪减,白色身影再次变得模糊,问泽遗缓缓闭上眼。
哪怕是幻觉也好。
师兄,能和梦里那般,再多留会吗?
第5o章偏私
天光破晓。
镜泊沥沥淅淅下了场雨,小筑外的潮气卷土重来。
鼻腔喉管内原本已经消散的血腥气又显出丝缕,问泽遗取出引水珠摆在床头,点起炉火。
不冷不热的天点火实在奇怪,奈何魔性褪后出了一身汗,劫难过去,反倒是四肢百骸冷得难耐。
明魄香带来的幻觉早已消失,空荡荡的屋里,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问泽遗靠着床榻,忍受时不时从某处关节传来的刺痛。
他昨夜控制得好,当下还并未有人现持明宗副宗主入魔的丑事。
白如骨瓷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问泽遗盯着脚边深坑,盘算该如何同兰山远或谷雁锦解释。
一只纸鹤携着风飞来,乖巧地推开没关死的窗户。
问泽遗拿过纸鹤,它羽白的翅膀还抖了抖,落下一串穿过雨幕而沾染的水珠。
是兰山远的信。
问泽遗走到火边,仔细地阅读着信件上的字据。
我有要事相告,四师弟午时是否得空?
问泽遗将信纸压平。
午时得空,请师兄至湖心亭。
他这副样子,实在不适合穿过大半个宗门去找兰山远。
又想了想,问泽遗加了几句寒暄的话。
末了,他在信的结尾心虚地落笔。
昨夜练剑,不慎砸坏地面。
反正让术修来修补昨晚被砸坏的地板,这事迟早要传到兰山远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