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生活气息浓厚,风扇吱呀转动,拔掉笔帽的笔还夹在书卷间,像是上一秒还有人坐在这里批阅。
却空无一人。
不仅如此,两人路过时发现,除了六班,其他班里也都空空如也。
凌怀苏兴致盎然地在办公室里转悠,一边翻看各种书籍,一边听镜楚向他简略介绍现代教育制度。
“你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
镜楚不动声色地上前,抽走凌怀苏手中不知哪个倒霉蛋被没收的言情漫画,“这不是个煞场。或者说,不完全是。”
“唔,你说得对。”
凌怀苏恋恋不舍地从漫画上收回目光,在镜楚压迫的视线下克制住了要去拿另一本的手,“这是个幻场。”
与无差别攻击所有人的煞场不同,幻场有一个明确的场主,整个场都围绕此人的意愿构建。
因此想要破解幻场,关键是找出场主,弄清场主的执念。
“还有一点很奇怪。”
凌怀苏说,“这里没有煞气。”
虽然无脸人和她的话略显诡异,但整个场是很平和的,有些极富人气儿的地方甚至称得上温馨。
凌怀苏指尖拂过一尘不染的办公桌:“即便是幻场,也要依靠人的怨气与戾气形成……那么问题来了,这些煞气都去哪了?”
镜楚垂下眼,顺着他的话陷入思考,听见凌怀苏再度发了话,“还有一个问题。”
办公桌上,白狐狸闲适地窝在凌怀苏手边。自从刚才死皮赖脸地缠上来,这家伙就再也没离开凌怀苏半步。白狐周身带着深厚的灵气,能通人性,出现在煞气形成的场里格外奇怪。
凌怀苏挠了挠白狐的下巴:“场里怎么会有只灵狐?”
镜楚:“……”
“我怎么知道。”
镜楚岔开话题,“关于幻场的场主,你有什么推测?”
办公室门被笃笃叩响,聂楠推门进来:“老师,下课了,您还有什么安排吗?”
镜楚:“我没听到打铃。”
聂楠理所当然道:“可是,我饿了呀。”
镜楚垂眼看着不到他肩头高的女孩,捋情她话里的逻辑:“你饿了,所以就要下课?”
“有什么不对吗?”
聂楠诚恳地歪了歪头。
像是印证她的话似的,走廊上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传来嬉笑打闹声。
聂楠转向凌怀苏:“新同学,我妈妈给我带了饭,她手艺可好了,你要不要一起吃?”
她掏出饭盒打开,里面是一团糊成一坨的红色条状物,还在蠕动。聂楠将饭盒往凌怀苏鼻子前凑了凑:“尝尝吧,很好吃的。”
凌怀苏:“……”
怎么一个两个都要他吃饭,他看起来像饿死的吗?
见凌怀苏不吱声,聂楠幽幽道:“你是要拒绝我吗?”
凌怀苏来了兴趣:“如果拒绝会怎样?”
“会很可怕。”
“噢。”
凌怀苏认真点了点头,“那我拒绝。”
话音刚落,窗外的喧闹声戛然而止,所有打闹的学生都停下了动作,不约而同向这边看来。
“叮铃铃——”
铃声骤然响起,撕心裂肺划破整个校园。刚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被铅云笼罩,光线以飞快的速度暗下去,所有景象都在急速消失。
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一片漆黑中,浓重的煞气扑鼻而来。与此同时,凌怀苏嗅到了一股烟味、灰烬味和皮肉烧焦的诡异香气混合的味道。
……原来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