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朗眯着眼,荷荷笑了几声,抬头望着众人道:“你们说,爷是不是宽宏大量?”
那汪胖子一脸尴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两个冯府的家仆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一个拿刀的应声附和道:“二爷,要属下说这小子应该把他小情人毕恭毕敬的送进您房里才是啊,人财两得,多好的事。”
谢言的眼神里难掩惊慌,他脱口道:“广平公您何苦和一个弱质女子……”
“我呸!”
冯朗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从另一个家仆手里夺过刀,劈手就对着桌案砍去!刀刃入木三分,桌上的茶碗茶壶什么的摔下来碎了一地!
冯朗戟指谢言,声色俱厉的斥道:“看在你姓谢的份上,马上给爷滚下船!再有迟疑,爷立刻把你的头砍下来扔在这贱人面前,好叫你们日夜相伴!”
谢言张口结舌,他的目光仓皇掠过夏牧,看向依然伏在地上的青衿,青衿也正含泪望向他,四目相顾,短短时间里柔情蜜意却只剩了满眼凄惶。
“滚!”
谢言浑身一震,原本俊逸如松的身子此刻止不住的抖,他看出了青衿目中的不舍和求助,可他无颜以对,终是掩面夺门而出。
就在他奔走的这一霎,青衿的美目中化作一片绝望,泪水滚滚而下。
冯朗肆意而笑,一挥袍袖道:“滚,都给爷滚出去,爷现在就要试试你在床上的声音、是不是也像你唱曲一样挠人……”
汪胖子忙不迭的转身就走,连看都不敢看青衿一眼。那两个家仆上来就要扯夏牧的手,大概是把她也当作了岫云楼的人,夏牧的目光冷得却如寒冰一般,不管不顾的就待拔刀————
恰在这当口,元望一脚踏进门来,张口就道:“可找着你了,王爷唤你立刻过去!”
他几步上前、伸手就拉住夏牧胳膊,冯朗看他一眼,认出他是拓跋燕然身边的人,便不悦的冲两个手下挥了挥手,二人即松手而退,冯朗又吩咐道:“出去在门口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搅了爷的兴致爷砍了你们!”
两个家仆拱手称喏,元望连拉带扯的把夏牧带向门口,夏牧的刀终是没能拔出来,她有顾虑,她的顾虑便是拓跋燕然。
人家毕竟于她有恩,她不能连累他。夏牧目视元望,后者自然懂得她的意思,却坚决的一摇头。一个青楼女子,以拓跋燕然的身份,根本不值得为之出面。
这时又听一阵响动,夏牧回头去看,就见青衿已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握着一小截茶碗残片,对着冯朗颤声道:
“你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冯朗压根儿没放在眼里,双手几下扯开腰间帛带,戏道:“对嘛,爷还是喜欢你这个样子,否则多无趣……”
云鬓散乱的青衿满脸都是泪痕,望见夏牧的目光,她凄然一笑:“……姐姐,这都是命,都是我们的命……”
夏牧好似一截木头般,被元望拽出了门,两个冯府的家仆迅即把门关上,然后一左一右抱刀站在门边,嘲弄似的看着她。她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来,心里却直如惊涛骇浪。
元望松了口气,背上都已被冷汗浸湿,方才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只需来迟片刻,他知道这个女人必然动手。
“……冯家带来的不下百八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