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难得回来吃晚饭,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我还跟她假装母慈子孝,聊了会天。
直到说起我入学的事情,说明天可以去新学校参观,然后又开始说她多么多么不容易了,直接打脸。
她还一直说她是塞钱把我塞进去的,是什么重点班,说拖了多少多少人,谁谁谁,花了七八万,花哪了。
吃饭时说这个是真膈应人,而且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出这个钱吗?
对,以前,奶奶是说过她的所有东西去世后都留给我,但是那是以前啊,我现在是什么都没要,不对,是本来就不属于我。
反正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是除了她们检查了同意过的东西才带到这里,一些衣服鞋子,还有一些书,几张照片,其它一分钱都没有。
所以真的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还说什么跟我说这些是要我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
这一副关心说教的样子是想恶心谁?恶心的我直接就没了胃口然后就回房间了,结果她还跟上来?我根本就不想见她也不想听见她的声音好吗?而且我都忍着不撕破脸,说我吃饱了要学习,快开学了,要抓紧,那不耐烦的语气是个人都听的出来吧,结果她还在那里叭叭叭,让我再吃点什么什么的,过了一会儿又敲门说什么水果。
直到我忍无可忍把杯子摔到门上,世界才安静了下来,但是隐隐约约好像又听到她哭了?
笑死人了,凭什么哭,我都没哭呢,你哭给我看?
我有一刻真想冲出去,大声指责她。
这些本来就是你欠我的,用得着你在这假惺惺的让我好好读书什么的吗?那我原本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人生,全因为你,全错了,要不是你隐瞒,我不会在那个家错误的呆了十七年,享受着大家因为我自小没母亲而对我的宠爱,结果到头来跟我说这些都是错的,我不是她们家的孩子,我白瞎了她们十七年投入在我身上的心血,我和我那个妈一样都是恶心的人。
全错了,全都错了。
可我懦弱,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面对不了门后她的眼泪,就像我当初面对不了事实,选择逃避离开那个地方离开那里的一切,来到她身边,我本该呆的位置。
说好开始新生活的,现在就这样。
后面过了好久,罗平森过来了,我才恍然自己呆坐了三个多小时。
他说自己敲了门但我没应就直接进来了,我也不管了。
他身后还跟着那两个小家伙,正趴着门框看我,我看过去的时候还往后缩了缩,估计是被我之前的行为吓到了。
罗平森赶她们回去睡觉,然后拿了扫帚就开始收拾门口的杯子碎片,看他神情好像今晚什么都没生过,他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边扫一边跟我商量明天去学校的事宜,说他会陪我一起去。
全程我一句话没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临走时他又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小碎片,然后将一盘切好的西瓜放在了桌子上就走了。
我不知道这盘水果是不是她切好的那一盘,但罗平森关上门的那一刻,我就松懈了下来,不争气的哭了。
想想真是可笑。
我也不知道是自己是心软了,还是感动了,或许都不是。
但我确实和她没办法像平常母女那些相处了。
也许今天我这一杯子摔下去她能意识到这些,今后罗平森也不会再刻意为我和她制造相处的机会,就这么过吧,十八岁之后,考上大学,就能自己生活了,到时候离所有人都远远的,不去想之前也不去想现在,自己一个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