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秦三敲响了卧房的门,虞稚起床开始易容,迅去了将军府……
二人披星戴月前行,踏上前日的路,很快便到了那个熟悉的胡同。
一切如旧,不同的是,那个管事此刻正焦急地东张西望,僵硬地双腿颤抖着,整个人提心吊胆。
直到看到虞稚的身影缓缓逼近,他的脸上才有了喜色,连忙迎了上去:“哎哟您可算来了,您昨个儿怎么没来啊?累着您了吗?”
管事走入亮处,虞稚才看到他的脸上鼻青脸肿的,肯定被人打过。
此刻极为勉强地笑着,肿着的眼睛半睁半抖,表情滑稽至极。
虞稚不咸不淡地反问:“你说我昨个儿怎么不来?”
“哎哟您看……这都怪我!怪我有眼不识泰山!小的错了……真错了……”
管事一边讨好地笑着,一边强行挤出眼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的吧……”
天知道这个肥婆怎么得了上将军的欢心,昨天没看到她来,便差莫玄来询问,得知是他赶走了,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毒打!
吩咐他一定要把她叫回来,偏偏她不来,晚上又被打了一顿……
他做管事这么久,还没受过这样大的委屈!
“不敢。”
虞稚的黑眸沉若古潭,从容清缓的声音予人无限压力,“是管事饶了我才对,我可是差点就被送回家了。”
闻言,管事顿时冷汗淋漓,吓得结巴起来:“这这……”
提起这个他就后怕,那两个被他派去灭口的家丁,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不仅如此还精神错乱,胡言乱语,真叫人胆寒!
他是千不该万不该惹上这个煞神啊,翠柳这个前车之鉴摆在那儿,他怎么就不知道吸取教训呢……
“别来惹我。”
虞稚轻拍他的肩膀,与他擦肩而过,“好自为之。”
管事被她拍得屈膝,佝偻着身子僵直了好一会儿。
旁边的家丁小声问:“管事您没事儿吧?”
“本管事能有什么事儿?”
管事瞪了过去,抬掌狠狠地拍在家丁的后脑勺上,“听见没,以后离这娘们远点儿!”
“是是……”
虞稚本要径直去府北,没想到行至半路,忽然看到几个家丁抬着板床走过来,板床上躺着的,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
那覆盖着的惨白粗布上,正隐隐渗出怵目猩红。
一张又一张板床与她擦身而过,有的手耷拉在外面,血迹干涸在僵硬的死白上,直叫人头皮麻。
可家丁们的神色淡定,似乎这只是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虞稚不禁放慢步伐,倾听他们的谈话。
“哎,你说他们究竟是被谁杀的?是上将军还是……?”
“我觉得不是将军,谁会大半夜爬起来乱杀人啊,只有外头那些不长脑子的人才会这么想。”
“我听说什么邪道丹药就需要人血来献祭……”
“呸呸呸!说什么呢,晦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