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没想走远,只不过房中太闷,想出来淋淋雨,镇上的小溪在月光的照耀下美得不像话,她淋着雨,坐在桥上,悠闲地?瞧着潺潺的溪水。
细雨绵绵,水珠落在身上,花锦出神地?望着如?画一样的夜幕。
魏玿云很快就追了过来。
魏玿云为?她撑着伞,也不催促她回去,只是问:“锦娘从前认得先帝?”
新帝,先帝。
花锦扬唇,不知在嘲讽什么。她敛眸:“魏先生真敢猜,我一介平民?,怎么有机会认得京城中的天家人。”
要?不是沈昭的死讯传来,她都要?忘了自己从前是娇纵的大家闺秀。
她手腕上还残留着新鲜的伤口,沾了水还泛着疼。那是遇到悍匪时被误伤的,背上、脚踝,都有当?初遇到叛乱时留下的疤痕。
要?是换以前,她能为?了这几处丑陋的疤痕去寻死,毕竟在京中,有一副好皮囊实在是太重要?了,这些伤疤是离经叛道、会被爹娘斥责的。
可她坦然地?接受这些疤痕,并且谢绝了旁人送来的膏药。
只有这些疤痕告诉她,她已经离开了京城,不再是上一世陷入绝境的花锦,她是鲜活的、自由的。
花锦垂眸,轻声说:“我是圆满的。”
她终于能明白?上一世在佛祖面前许愿的沈昭了。她得到了一切,要?说憾事,还是有一件。怪不得他?一个不信神佛的人,愿意静心上香。
她从没有认真喜欢过谁,从前旁人说她是未来的太子?妃,她便?顺其自然对沈焰好,旁人要?她嫁给沈昭,要?她做燕王妃,她便?顺其自然对沈昭好。
从前在京城,爹娘不值得她依赖,离开京城后,也没有想过再去依赖谁,独自漂泊这么久,早就抛弃了那些懦弱的念头。
她从没有静下心考量过。
如?今细细思索,从重生起,只有一人,她是信赖过的。
他?死了。
花锦眨眨眼,心说,她死了,上苍就让她重来了一遭,说不定?沈昭也是,正在冥冥之中像她一样,有了选择的机会。
花锦起身,总算不那么低落了,她问魏玿云:“这附近的寺庙灵验吗?”
魏玿云答不出来。
花锦就不问了:“快些回去吧,晚了鱼鸢要?担心。”
这伞有些小,花锦不愿与魏玿云紧紧挨在一起走,见?她肩头已经被淋湿了,魏玿云苦笑着将伞偏向她。
花锦将伞扶正:“先生不必对我多加照顾,我皮糙肉厚,这雨浇不坏我。”
花锦扶伞的时候正要?下桥,台阶还没迈下去,她恰巧抬头,只见?远处,一人站在巷口,一身黑衣,头戴蓑笠,腰间配着剑,就静静地?瞧着这边。
花锦下意识看了眼四周,愣神的功夫,再回过神来,只见?巷口的人已经不见?了。
魏玿云正要?问她怎么不走了,却见?花锦推开伞,直直冲进了雨幕!
第77章字迹
乌云翻滚,却没有遮住月亮。
花锦追进小巷里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她抬脚追出来时,只是头脑一热,一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快的她都来不?及去捕捉。
见?巷中空无一人,就知道自己今夜喝多了。
怎么可能呢?
花锦懊恼自己的异想天开。
魏玿云很快就追了上?来,见?她发呆,也没问她怎么了,收起伞催促道:“回去吧。”
花锦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