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铺爬起来,自告奋勇说,“我请大家吃宵夜!”
亲自踩着拖鞋,要跑到校门口买麻辣烫回来。
苏宴又是一个猝不及防,从学习桌前起身,拉住宋恬希的手臂问,“你就穿成这样出门?”
宋恬希看看自己的豆豆蛙图案睡衣裤,披头散的确实形象不佳。
但,那又怎么样呢?
隔壁男生还光着膀子上街提酿皮回来吃呢。
苏宴抓来一件自己的外套给他披上,将凌乱的长顺了顺,“你稍微等我五分钟,我这里刚做了一套攻略,马上要初具规模了。”
宋恬希踮脚一看,原来苏宴正在认真钻研战略,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画满了火柴人。
程冬冬开口道,“宴神你忙吧,我陪希希去买。”
程冬冬最近忙于写课题报告,造型相当凌乱,青青的胡茬子足以证明他已经忙碌到不修边幅了。
宋恬希朝准备开口的李木齐道,“打住吧打住吧,你们也太夸张了,我是女生吗?”
一句话问出。
三个男室友都安静地打量着他,似乎在默认某件事情上达成共识。
宋恬希哼了一声,“改主意了,不买给你们吃了,你们面壁思过吧。”
气呼呼走出去二十分钟没到,又伸长脖子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嘿嘿笑说,“我忘带钱了。”
苏宴噗嗤笑得最厉害,余下两个男生也没憋住气。
苏宴走过去把他披在身上的外套掀开,“衣服兜里面有我之前兑换的五百块钱,你怎么不知道也掏一下我的衣服兜。”
宋恬希挠挠头,“我怎么好意思翻你的外套。”
那是女朋友才有的权利吧。
苏宴认真打量了宋恬希的嘴巴,油红油红的,仿佛擦了一点带闪粉的润唇油,很好亲的形状微微撅着。
“你不是没钱吗?”
苏宴叫另外两人也过来,“走吧,反正他也回来了,干脆我请你们一起去附近酒吧。”
李木齐大叫宴神阔气。
宋恬希寻思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某人的眼睛,仰头很认真说,“老板说我可以先尝尝的。”
苏宴又是噗嗤一笑,冷冷的,自然而然搂住宋恬希的肩膀,拉进怀里问,“你钱也没有一毛,老板凭什么叫你尝尝?他是不是故意骗你的,等你吃了再多宰你一刀?”
宋恬希从未觉苏宴还怪健谈的,一串接一串地训他,每一句话都能不重样。
支支吾吾说,“应该不会吧?我只吃了好几块酸豆角烤苕皮,老板没喊停,让我一直试吃了好一阵呢。”
苏宴大概明白烧烤摊老板是什么意图,跟宋恬希说,“以后少吃别人给的东西,谁知道安什么心,反正肯定不是好心。”
一点都没兴趣再盘问,为什么宋恬希没给钱就能被放回来,一般人早都会被当成吃霸王餐给打回来的。
。
宋恬希被徐老怪单独约见在办公室,对方手里的鸡翅木折扇忽闪忽闪地摇,分明扬起来的风是温的,扇在宋恬希的身上却像是冷飕飕台风眼,正在酝酿毁天灭地的力量。
徐老怪问,“知道我找你做什么?”
不清楚,不知道。 宋恬希乖巧地摇头,一边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对方,无论徐老怪曾打过他多少扇子,宋恬希都像不怎么怕他似的,眼神里充满探究的亮光,长睫毛颤颤眨动。
徐老怪翻他一白眼,“《青梅》的主舞定档了,你有什么想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我没有想法啊?”
宋恬希一脸真诚无比,“难道老师你是生气我没有想法吗?”
“我生你个头的气,你想得美,我没事干生你的气,我若是真的跟你计较,恐怕这阵子黄土早已经埋到脖子根了!”
徐老怪恨不打一处来,“难道说,你自己就不想趁这次公演机会,为自己博个出位的好彩头?!”
宋恬希想摇头,又意识到自己若是摇了头,老师的扇子非戳死他,又连忙变成点头。
“我有想法,师傅。”
“叫老师!”
徐老怪订正后,将扇面使劲一合,“你有个狗屁想法,我看你就是准备乖乖巧巧地混完大学,然后回你妈妈的那个小山寨收门票去。”
宋恬希大概听出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嘿嘿笑道,“只要这次公演我能有机会登场就好啦,老师您的眼光好,挑的人肯定不会出错。”
有时候笨,有时候机灵。
真是愚蠢的清澈。
徐老怪说,“压轴舞当然是《青梅》,主舞当然不是选你。”
“但你有别的舞蹈要跳,我冥思苦想不能让你小子最近过得太舒服了,节目中间必须得给你安排一个独舞。”
宋恬希不知是福是祸,但老师肯让自己的学生独舞,却是史无前例的。
宋恬希问,“那老师准备叫我跳哪个曲子呀?”
徐老怪眼尾一挑,“瞧你那个不急不躁的样子就让我来气,居然不知道来跟我求一求主舞的位置,搞不好我还真有心栽培,把你送中央总舞蹈团历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