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蹭的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厉害。
所谓天子一怒,伏尸八百,一众朝臣也不敢再继续看戏,赶忙七脚八脚去拉……
散朝后,靖远侯后悔莫及,方才在朝上怎么就被那老匹夫气昏了头。
如今还有什么比拒了这婚事重要?
于是哭丧着脸去面见乾元帝。
谁知乾元帝就坐着等他来,笑得和颜悦色,却根本不给他婉拒的机会。
靖远侯还想再说,乾元帝撂下折子,“爱卿想要抗旨?”
靖远侯脸色一变,“臣不敢,臣……”
“既如此。”
乾元帝大手一挥,“那就差人拟旨吧。”
上京的旨意很快就飞到了汝宁谢府。
传旨太监前脚刚走,谢老家主霎时敛了笑意,朝往房檐一瞪,正要去报信的小丫头身子僵了僵,然后飞快翻下房檐,硬着头皮喊了声家主。
“那丫头又去哪个犄角旮旯疯了?”
谢老家主皱着眉头问。
“啊?啊,郡主她……”
弄月愣神,一会儿又挠了挠头,喝花酒,逛青楼,赏舞听曲儿……
麻溜地在脑子里转了一圈,滑到嘴边却是:“郡主在房里看女戒。”
说完又觉心虚,磕磕巴巴道:“这个……郡主看书了一天看累了,如今……如今已然歇下了。”
这丫头何时看过书?还女戒?
谢老家主脸上都写着不信,怎奈手上明黄圣旨烫手的很,板着脸,“待郡主回来,叫她来我书房。”
弄月目视着沈老家主走远,如释重负舒了口气,踮脚轻身跃上房檐,一溜烟出了府。
彼时,只有一墙之隔的汝宁温府,打着层层白玉骨朵儿的梨枝深处,隐约辨得一抹紫色影子。
时鸢懒洋洋地卧在树上,胳膊枕在脑后,着了一件藕荷撒花软烟罗,面上覆了一方素色手绢儿,悠闲地荡悠着小脚,绣花缎鞋泛着暮光。
树下一白衣女子,若空谷幽兰,低眉拨弦抚琴。
琴音泠泠……
“郡主!”
远处传来一声叫喊,琴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