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江晚意头顶便落了一层白雪。
“也不知这雪到底要下到什么时候”
如今离科举时间倒还早,他不是急于赶路,主要是不想与孟寒止共处一室。
仅仅一个下午时间,对方那时不时瞥过来的视线,就像一条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
不时吐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红艳艳的信子,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给予他致命一击似得。
江晚意心中尽是被无法言喻的恐惧和不安充斥。
哪怕他故意背过身去,那道视线却在他身后变得更加的猖狂。
江晚意只能装起了鹌鹑,低着头不予理会。
更没胆量去问孟寒止到底是不是认出了自己。
随着时间的推移,如坐针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紧张和焦虑的情绪不断在心底蔓延,冰冷的手心都已经出了汗。
实在不敢再在破庙中待下去,这才走出来透透气。
“这么急着走?”
江晚意闻声转头,就见到孟寒止此刻正慵懒的靠在柱子上向他看来。
“我观你背着箱笼似是进京赶考,以你的脚程到京都也不过两月有余。”
“科举时间在半年后。而你这么急,莫不是有仇家在后面追赶?”
“还是说欠了什么情债,急于躲藏。”
江晚意擦了黑色香膏的皮肤下白了白。
强迫自己掩下心惊。
也不知孟寒止到底是认出自己才会说出这番话,还是说对陌生人他就这种态度。
“兄台说笑了,我只是观一下天色,如果风雪下的太久,我的干粮可能就不够了”
“龙三送你的兔子还不够吃?你的胃口真这么大,还想全部都要了不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龙三送兔子的人是他,自己碍于对方权威收下了,如今又来说自己胃口大!
江晚意被说的面上满是恼意,不想继续在这里跟他虚与委蛇下去。
只觉得孟寒止嘴里说是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实在是精分的厉害。
冷着脸甩着袖子气冲冲的便进了庙。
身后的孟寒止邪肆的挑了挑眉头,舌尖抵着上颚轻啧一声。
跟着江晚意也进了破庙。
躲进这里的几人本以为过一会儿雪就能停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两日……
在这期间鹅毛般的大雪一直没停,呜咽的冷风划过破庙的缺口,吹出阵阵犹如音鬼嚎叫般的声音。
就连龙三都一阵害怕,不住的摩挲着肩膀试图缓解恐惧。
江晚意倒是面色如常,继续在火堆边用树枝挑了挑火,防止火势熄灭。
在庙中被迫堵了两日,黑龙卫一行人和江晚意倒也算是混了个脸熟。
龙一之前打来的雪兔,龙三后头又送了几只过来。
顶着孟寒止阴鸷的视线,江晚意现在已经能做到了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地步。
也不乱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直接来个照收不误。
龙三搓了搓手,一脸郁闷,烤兔子在香也架不住天天吃、顿顿吃啊。
“这鬼天色越阴沉,还不知道雪什么时候停”
自前头那日在庙外与孟寒止不欢而散,江晚意本着多说多错的原则,甚少开口。
为数不多的几次讲话也是故意沉着气,压低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