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娘······”
又是这个声音,又是在唤她的乳名。
宛如细细密密的虫群从身上爬过,谢琼还没睁眼,心上先涌起一股厌恶与恶寒。
“虫娘?”
那声音又低低响起。
“别叫了!”
谢琼将那声音喝止,睁眼就看到皱着眉的谢重山蹲在她塌前。
隔着一道绣金纱帘。
少年颊上的血痕已经微微愈合,只是那抹血色还未擦去。谢琼一瞧见那红色,就隐隐有些反胃。
“这里是哪儿?”
谢琼身上一阵一阵的热,头依旧昏沉。
瞧见谢重山那张无甚表情的脸,她就越难受。
不知道他带着她到了哪里。锦被上的香脂味儿熏得她头疼,还有这满室描金画绿的摆设,越看越眼熟。
“燃香阁。”
谢重山垂头作答。察觉出床上人对自己的不喜,又往后退了一步。
“你疯了?带我来这儿?你想做什么?”
谢琼瞪着谢重山,抓起手边的软枕掷向他。
难怪她觉得这里有些熟悉。
难道谢家一失势,连谢重山也生了二心,想要卖了她这个累赘不成?
谢重山倒是躲也不躲。
“禁军四处搜捕,宛城之中已经没有咱们能待的地方。燃香坊鱼龙混杂,你又刚刚从这里逃出去,没有人能想到咱们又回到这来。委屈你在这里待上一夜,等天明开了城门。我们就想法子混出城。”
“混出城?”
谢琼惨然一笑,陡然想起谢园如今的模样。家被烧了,宛城也不能待了。还有禁军在搜捕他们。
“禁军·····为什么他们知道我们在崔家后巷?”
谢琼低声喃喃,却不是在问谢重山,而是在说给自己听。
谢重山提着刀,识趣地没有开口。
为什么镯子一送进崔家,禁军就来了?
不用谢重山多嘴,谢琼也能想明白。
“况且,是你说这里的人欺负了你。”
谢重山提着刀退入房中,从案几下揪出一个被他绑得结结实实的东西,扔在谢琼床榻前。 “唔唔唔!”
嘴被塞住,早已经瘫软成一团肉虫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