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怒的吼声穿过破空声直击瞳可的耳膜,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清脆的撞击声便从她的头顶传来。
柒业战斗服长长衣摆随惯性高高扬起,手中的长剑生生的截住了螳螂挥来的双镰。剑未出鞘,螳螂的双镰仿佛嵌入剑鞘一般向下推压着,柒业也高举手臂与之抗衡。
“还想不想活了。”
柒业愤怒的声音再次传来,瞳可终于如梦初醒般的挣扎站起,抱着栗喑几步跃到了一边,当她再次转头回望战局时。柒业早已卸力,螳螂的双镰因为惯性深深的扎入了地面。
柒业自然不可能放过这样的破绽,迅旋身挥剑向螳螂的双镰劈砍而去,但本就是最坚硬部位的双镰又岂时这一击就可以粉碎的。被重击惹怒的螳螂立刻张开身后的双翼,企图借力将双镰从地上拔出。
但只是翅膀张开的一瞬,一只羽箭便带着破空之势轻易的穿透了螳螂一侧的翅翼,失去平衡的螳螂还没离地便只能暂时放弃了飞行的选项,愤怒的冲不远处持弓的那安嘶叫着。
这短暂的注意力转移让柒业拥有了再次向螳螂双镰起进攻的机会,这次他换成左手持剑,挥剑向另一侧的长镰砍去。巨大的撞击声再次传来,吃痛的螳螂愤怒的再次将六只丑陋的红眼对准了柒业的位置。
它的双镰还没有断,但也绝对无法再承受多次这样的攻击。柒业也很快从撞击的声响中得出了这个结论,但显然现在的螳螂已经不会再给他多次进攻的机会。所以他索性继续加大注入左臂的力量,同时从反方向飞起一脚直踢在了螳螂的双镰上。在两股巨大的反作用力下,螳螂的双镰终于脆声折断,愤怒的螳螂虚影干脆直接举起残臂向柒业的方向劈砍而去。
柒业则早已矮身一连几个翻滚,直接从螳螂的腹下逃脱了出去。没攻击到目标的螳螂,再次张开翅翼准备进入空中对敌。刚翻身避过危险的柒业迅起身,再次跳起时,左手挥剑直接从螳螂的尾部将未被破坏的那半边翅翼整个划开,彻底断绝的螳螂想要拖他入空战的念头。
而在柒业毁去螳螂翅膀落稳在螳螂背上的同时,清脆的碎裂声也从螳螂的头部传来。一只羽箭深深的扎入了螳螂头部的一只的红目中,而在这只红目暗淡下去的同时,同一边的另外两只眼睛也立刻失去了颜色碎裂开来。
见状柒业向那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再次挥剑插入了螳螂的胸部,巨大的惯性让螳螂虚影一个踉跄险些向前翻到,但柒业可不准备给它重新稳住的机会,跃起之后一脚重重的踢到插入螳螂胸部的剑柄之上,长剑直接穿透螳螂的胸口直直的插入了地面。
而柒业还不肯罢休,再次跃起落下直击剑柄,螳螂就这么被长剑死死的定在了地面上,愤怒的尖鸣声从它口中出,却无能为力。
那安在柒业的那个眼神示意之后早已放下了弓,却没有收起。现在看到柒业似乎是不准备击碎虚影另外半边眼睛,只是控制住它的样子,便有些警觉的持弓看向螳螂虚影,时刻防止它挣脱。
而此刻的柒业已经从螳螂身上跃下,边扯下战斗服的外套和围巾,边向瞳可栗喑的方向走去。
“把她上衣脱了。”
柒业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瞳可听后一愣,随后便满脸怒容的看向柒业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那安此时也边防备着螳螂虚影的挣脱,边赶到了三人的附近。看着瞳可满脸防备的样子有些无奈的说道:“再不止血她就危险了。”
听了那安的话,瞳可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但最后还是乖乖将怀中的栗喑放下,伸手将她的上衣脱了下来。
柒业也没有再耽搁,迅蹲身给栗喑口中塞了点什么,然后从战斗服外套中摸出一个让那安有些眼熟的小铁盒,对着栗喑身侧的豁口便快缝合起来。
给栗喑的药并没有那样快就起效,缝合的疼痛让栗喑不住的挣扎着,嘶声喊着疼的同时,泪水也不住的从她脸上滑落。瞳可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那安看到她按住栗喑的手也在不住的颤抖着。
那安有些不忍的强迫自己将注意力放回了同样不断挣扎的虚影身上,她暗暗的蓄起一只箭,只要虚影又一点挣脱的迹象,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击碎剩下一颗水晶。
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只有几分钟,又似乎过了快半小时,身后的呻吟和哭泣声渐渐止住,那安也终于听到柒业重重的松了一口气。在与柒业对视一眼之后,那安终于将箭瞄准了螳螂虚影的剩下半边水晶,而此刻的螳螂已经将剑从泥土中抽出了一节。
见到那安的动作,一只将心放在栗喑身上的瞳可这才猛然惊觉,有些焦急的喊道:“可不可以把这只虚影让给我们。”
“事到如今还在天真什么。”
在柒业冷漠的声音中,那安毫不犹豫的将右手松开,箭出,碎裂声随即传来。
在虚影渐渐消散的身躯旁边,这时兔清脆又焦急的声音也在渐渐散去的结界中响起。
“那安,柒业,你们没事吧?”
柒业看向刚出现的兔说道:“送她们回机构。”
兔则明显有些被这里的惨状吓到,不知所措的四下看了很久这才有些战战兢兢的看向那安问道:“你们没事吧。”
“没事。”
那安勉强扯出一个笑安抚兔道。
听到那安的回答,兔这才稍微安下心,它也明白眼下最要紧的是什么,只好赶紧趴下示意瞳可赶紧扶栗喑上来。
瞳可的手紧紧的握了起来,却又慢慢松开,她抬头深深的看了柒业一眼,然后不再犹豫的扶起浑身是血的栗喑坐到了兔身上。见二人坐好,兔一刻也不再耽搁的向机构的方向赶去。见兔载二人消失在远处,那安终于将视线落回了依旧坐在地上的柒业身上,俯下身轻声问道:“你还好吗?”
“嗯。”
柒业的声音低得几乎有些听不清,但很快他又深吸一口气问道:“剑还找得到吗。”
那安将视线看向螳螂虚影消失得方向,柒业身上的战斗服已经解除,作为武器的剑自然也已经变回了原型。但那安上次见过剑的本体,轻声应了一句便抬脚向那边找去,很快便在草丛中找到了那只有些旧的本体钢笔。
那安很快回到柒业身边将钢笔递还给他,而他却不知何时已经捡了一些黑色的碎片,仔细收起来之后这才起身接过那安递来的钢笔,起身向隐约可见的马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