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想起了当初被从被窝儿里薅起来去给白亦非磨墨的悲催生活。
森罗本着睚眦必报的原则,炫耀道,“我现在可是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愿意什么时辰起就什么时辰起,就是寝殿的床太冷,少了几个血气方刚的漂亮少年郎暖床!”
“不想喝茶,那你或许会想要喝些别的。”
绣花针刺入指尖,那抹红润的血珠在森罗的眼中是如此可爱迷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吃掉它。
喉咙里像旱灾的土地似的焦渴,胸口中有什么在暴躁地鼓动,以锥心的痛急切地趋势着饱受折磨的身心去寻求畅快的解脱。
“呃……呜呜……”
伸手握住口鼻,可平日引以为傲的灵敏嗅觉反而成了催命符,避无可避的血香刺激着森罗,美丽的黑眸也渐渐泛起妖异的红,与白亦非的血瞳别无二致。
“我喜欢你的聪慧机敏,却容不得你的自作主张。”
将血珠蹭在紧抿的唇隙,白亦非安慰心爱的小宠物似的亲了亲森罗痛到张大的眼角。
“你是属于我的东西,无论是盛放还是凋零,都只能在我的掌心。”
喑哑的低笑中,白亦非俯身在森罗的耳边诅咒般地呢喃细语,“在杀掉我之前,别想逃……”
颈侧撕裂的痛,浓厚的血从伤处涌出,干旱皲裂土地恰逢骤雨般大口畅饮着美味的甘霖。
不够……无论如何都不够……
柔夷失控地撕扯被血染红的素色交襟衣领,短钝的指甲在锁骨的皮肤上留下细碎的伤口。
直到眼中的血光隐去,理智和自控重新回归,森罗才慢慢松开了白亦非,可看见从伤口淌下的血流,还是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侯爷可真是奇怪。”
就算是老虎,吃饱后也会在岩石上懒洋洋地打盹儿,刚刚饱餐一顿的森罗也像只小雌狐一样偶尔散漫地晒太阳,对手贱地揉乱它皮毛的无知人类宽容以待。
“你到底是在意我失了做你棋子的乖巧本分,动摇了你在韩国建立的秩序,还是……因为我这次急功近利,险些将自己给搞死而动手教训?”
跨坐在白亦非的腰腹,森罗接着他的肩膀撑起上身,缓缓贴近,用那方刚绣好的红锦替他包扎好了伤口。
“又或者……侯爷有什么必须让我活着的理由,而我却不知道?”
森罗九分玩笑地奚落道,“比如又一笔下落不明的宝藏?”
“百越是王上的禁区,卷入其中的人无一幸免,如果你够聪明,就该及时抽身。”
白亦非撩起森罗垂在脸侧的长别在耳后,露出钉在她耳上那枚镌刻着他家徽和姓氏的耳饰,“九公子韩非……百越太子天泽……与注定成为牺牲的祭品为伍,只会让你自己在地狱的业火中被烧成灰烬。”
森罗看着负手立于群星之下的挺拔背影,问道,“这算是威胁?还是忠告?”
“随你喜欢。”
扬起的红衣伴着苍然白在萧瑟的秋风中透着无言的寂寥。
“在繁星满天的夜里陨落的镇南将星不会希望看见心爱的女儿长眠在星光之下。”
抬手示意从偏殿出来的风眠郑重打开了那只三尺见方的木盒,露出内里气息悲壮的长剑。
“镇南侯陈琳的配剑——龙渊,今日便物归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