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她将已经了然于心的名字轻轻念了出来。
“温成悦。”
电话那边的呼吸声一顿,错乱起来,越来越粗重。
她又沉默了一会,轻声说,“有事吗。”
……
“我要挂了。”
那边忽然传来几声刺耳的鸣笛,温成悦终于开口,“你在哪儿呢。”
他的声音很轻,像在梦呓一般。
胡桉皱起眉头说,“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即刻穿过来,带着满腔的急迫和委屈:“胡桉,桉桉,宝宝…你到底在哪啊。”
胡桉有点匪夷所思,只觉得电话里的温成悦和她之前同学宴上说让她不要忘记彼此好聚好散的温成悦不是一个人。
“你是不是背着我去和别人吃饭了,吃火锅吗?和褚自寒,你不是答应我之后不会再和他单独见面了吗?还是你,你和曾遇?”
他喋喋不休的胡言乱语着,说道曾遇这个名字时,顿了一顿,声音有些微微变调。
“……你是不是醉了?”
她放缓自己的口气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温成悦闷闷的嗯了一声。
胡桉在心里冷笑,但是她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一片云:“所以你一直可以喝酒,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对吗?”
温成悦气息不稳的低声说,“我只骗过你一次…”
他还没说完,就被胡桉掐断了电话。
温成悦坐在车里,两侧的窗户大敞着,呼呼的海风灌了进来将他的头吹的乱七八糟。他此刻已经开始全身痒,他的脖子和胸口已经浮现了一大片红斑。
他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此刻郑波涛汹涌的卷着凛冽的寒风翻滚着浪花。
他的确只骗过胡桉一次,就是他说的那句,好聚好散,他做到了。这个拙劣的谎言他只能用来在胡桉面前逞强,脆弱而不堪一击到这两年任何一个知道他状态的人都能轻易戳破。
mandy一行人玩到临近天亮才回家。曾遇执意要送胡桉,胡桉推脱了几番还是拗不过他。
胡桉住在老小区的一条弄堂里,曾遇的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停在马路对面。
胡桉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阵,鬼鬼祟祟的说,“你看着点路,别被交警抓了。”
曾遇失笑道,“你想什么呢,我没喝酒,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再说了,这可不止我一条命,我还得对你的生命负责呢。”
胡桉这才放下心来,摆摆手就踏着日出进了弄堂。
她的手机只有微弱的百分之五电量,此刻又响了起来。
依旧是那个陌生号码。
胡桉没去管,可是那电话不依不饶的响,那人好像只有她接了电话才肯罢休。
胡桉接了电话,把楼梯跺得噔噔响,跺了两下才觉这样扰民,只好把怨气憋在肚子里。
她不耐烦的咬牙切齿,压低声音道,“你有病吗?到底有什么事!”
温成悦听到她的声音鼻子一酸,他闭着眼睛,好像胡桉就在眼前,皱着眉对他说,“你烦不烦呐。”
然后将手冲着他一伸,“还不快牵着!”
“你和曾遇在一起了吗。”
他的声音崩得紧紧的,听起来很冷静。
“关你什么事。”
胡桉正在爬楼梯,一层一层楼梯让她气喘吁吁。
他一张口,低低的哀求便不自觉的从他嘴里溜出来。
“求求你,胡桉,求求你。你别不要我。”
胡桉停住脚步,冷笑道,“酒还没醒?我劝你把心思多放在你那小女朋友身上,我可没有觊觎别人男朋友的癖好。上次好聚好散还是你提醒我的,我真的要谢谢你又让我清醒一次。”
她说完这一通,电话那头的温成悦沉默下来,他萧瑟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很简短,胡桉拿着在原地,心里没由来的一阵窒闷,她觉得温成悦有点不正常,但是她也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可能哪里都不对,可是他们上次见面,他看起来还是那么正常。
温成悦又呢喃了着叫她,“胡桉…。桉桉…”
然后声音霎时消失了,胡桉看着自己黑屏的手机,原来是没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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