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来,铁钼尔从没有像昨夜睡得这么踏实。
天还没亮他就起床,走出蒙古包,微凉的春风带着野葱的辣味迎面扑来,让他精神一振。
院子里的羊群欣欣向荣,让他心情舒畅。
更让他开心的是三条受伤的狗恢复得很好,刀疤瘸着腿向他走来,钦岱站起身向他摇尾巴,小牧和那只刚来的鞑子犬刚从外面巡视回来,两条契丹犬守在羊羔房门口,也已融入了大家庭,唯独没看见大青狗,可能出去拉屎撒尿了吧。
铁钼尔做了几个扩胸运动舒展一下筋骨,然后开始巡视羊群,却现三匹马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铁钼尔先来到巴尔思和王一猛的蒙古包,没人,伸手一摸炉子冰冷。
他又来到阿雅的蒙古包,也没人,炉子也是冰冷。
蒙古包里也找不到三个孩子,而且炉子都是冷的,说明他们至少离开几个小时了,他顿时又急又怒又怕。
急的是大青马不见了而花马还在,这说明大青马是被王一猛骑去了。
三个人一起半夜离开,带走了套马杆,弓箭,掏捞棒槌和大青狗,毫无疑问是打猎去了。
大青马度太快,他担心王一猛驾驭不了摔伤了怎么办。
怒的是一猛和阿雅不懂事,你巴尔思居然也不懂事,一猛要骑大青马你就让他骑?
一猛的技术只能骑温顺的花马,大青马这样的杆子马是他能驾驭的吗?
还有,虽然我说狼群最近不会来咱家,但你们也不能连句话都不说就悄悄离开,把牧群大撂个儿吧?
如果三个孩子在草原上打打狍子,旱獭,黄羊什么的他也不担心,就怕他们去了大兴安岭。
没有枪半夜去大兴安岭打猎,稍不注意就成野兽的猎物了。
他有心骑马出去找,可这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到哪去找人?
在家里干等,又让他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坐立不安,不停的嘀咕等他们三个回来必须得好好收拾,不然他们反天了。
当巴尔思和乌兰图雅回到羊圈时,铁钼尔的眼皮连续跳了几下,没见到王一猛顿时让他心惊肉跳,连忙迎上去问一猛怎么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巴尔思刚说一猛没事,在那边看着黄羊,等他回来套马车去拉黄羊时,铁钼尔上去就是劈头劈脸揍了他几巴掌,吓得乌兰图雅缩着肩膀站在边上大气不敢出,接着被一顿训斥。
这时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巴尔思和王一猛互让对方回来拉马车了。
你们两个真贼呀!
感情我是陪着回来挨训的啊!
还好,铁钼尔从来不打女儿,所以从小到大巴尔思挨揍颇多……
当捂着脸,愁眉苦脸的巴尔思牵着马车走远后,乌兰图雅绘声绘色的讲起他们围猎黄羊的过程,当说到王一猛骑大青马急停那一下恰到好处时,铁钼尔和乌日娜连声叫好……
……
“起初他是来帮忙的不假,但接着他家五条狗打我家一条狗,我情急之下挥刀伤了他家一条狗,因此生了一些争吵,虽然很气愤,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人,于是约定在今秋草原雄鹰大赛上一较高低。”
王一猛这样说也是用心良苦。
这就等于给自己找了一个护身符,如果以后自己在草原上出任何事,卓力格图就是最大嫌疑。
世事无常,再加上重生后的一些轨迹生了小偏移,自己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阿雅身边,这样也能极大震慑卓力格图不敢冒犯阿雅。
他当下是铁钼尔家的羊倌,大青狗是铁钼尔家的狗,卓力格图和他因狗生矛盾,等于是和铁钼尔间接生矛盾,如果将来阿雅有事,公安局第一个就会怀疑卓力格图。
包力道闻言眉毛一皱:“什么?你跟他在草原大赛上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