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婉苏不说话,冷临心里没底,又道:“要说这关百合还真是看中手足之情,见观荷也死了,又被老爹毒了眼睛和嗓子,自然不想活了。”
古阵捏着下巴瞟了眼婉苏,附和道:“可不是,我若有个这般兄弟,也算不枉此生了。像那桃园三结义,可真真是羡煞旁人。”
冷临鼻尖见了汗,自从崖边听了关百合话,回来后一直心里惴惴。倒不是为了命苦女子悲哀,各人有各命,庶女本就是这般活法。自是为了婉苏发愁,不知这丫头听进去多少,记得多少,又懂得多少。
冷临搜肠刮肚,几欲说不下去了,正慢慢张了嘴措辞,那边该天杀婉苏终于说话了。“可不是,奴婢也想有个这样子闺蜜,受了男人欺负也不怕,至少有个人说说话。”
两人俱都松了口气,冷临还偷偷抹了抹鼻尖上汗,终于放下心,这丫头还是块净土。
婉苏面上懵懂,心里却早就演练了许多遍百合花开景象,琢磨着两个女人要如何行事。见冷临与古阵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本不愿搭理这两个门缝里看扁人家伙,可自己若是不做出一副样子叫他们放心,想必两人会累死这件事上,便无奈说了句话。
古阵松了口气,留下话约好过几日一同看那镇南城来戏耍班子后赶忙离开,婉苏则继续磨墨。
“少爷,您这写是什么?”
没办法,这身子原主履历上注明了是不识字,自己可要装像了。且婉苏也确实不会写,只能凭借那一点记忆,再通过上下文联系,识得几个繁体字罢了。
“想学吗?”
冷临提笔蘸了墨,问道。
婉苏点点头,这儿混,可不是如此简单。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可行不通,学会了字,即便被卖了还晓得被卖到何处呢。
“为何想学?”
冷临饶有兴致问道。
“不想做睁眼瞎,被卖来卖去,死了就死了,跟猫狗似,主人家说不追究就白死了。”
婉苏想了想说道。
冷临听了心里一动,看着婉苏认真模样,娇小身子,眸子微微一动。
“此后我来教你。”
冷临笑道,先写下了一个“小”
字。
嘴角微微勾起,冷凌看着纸上字,越看越觉得舒坦。
与冷临破了案子职场得意不同是,那边王取情场失意了。
“你想好了吗?可是真愿嫁?若有半点委屈,自有我为你做主。”
王取站关碧儿身后,柔柔说道。
“愿不愿,有何分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做女儿便是这种命,为家族而活。”
关碧儿慢慢转身,又道:“小女子多谢大人好意,只是,父亲也是为了关家。二妹妹为此都能丧了性命,小女子只是嫁个人,实微不足道。告辞了,小女子永生永世都记得大人恩德,多谢。”
王取僵原地,待关碧儿走出门口,这才转过身,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从说起。自己不能给她什么,再说什么都是无益。
陆秉烛那边是彻底断了,关老爷称心如意地为自己大女儿定了门好亲,对方家世显赫,那家公子也算是与关碧儿自小识得,只不过从未有过亲密相处过罢了。
“倒也算是青梅竹马,他若欺你,我定不饶。”
王取轻声说,只觉得嗓子发紧,揪心地痛。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张熊猫雷啊哈哈哈,么么你。
☆、丫鬟也有尊严的
丫鬟也有尊严
这日一早,婉苏早早便收拾好,只等古阵登门后一起往那城外大兴来戏耍班子瞧看。无非就是耍猴啊练把式,缚眼飞刀罢了,左右是不会来个什么大变活人。来到这里也有数月了,除了跟着冷临跑前跑后,竟无一点娱乐活动。
婉苏自己倒不是个凑热闹,但看古阵兴冲冲地提议,便礼貌性地做出一副感兴趣样子,本想以冷临性子定会拒绝,没想到这家伙却应了。没办法,此番扮了男装,莫说仇家,恐怕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冷临也穿戴好,偷眼瞧婉苏,心下不禁纳闷。那日古阵提议时,她明明期盼得很,怎地今日又有些兴致缺缺。
人已经到了门口,冷临只得带了婉苏出去,上了古阵马车。随行也带了几个下人,只能乘坐古阵下人马车一同上路。
“芷草,那,这就是小婉,做糖醋排骨这道菜你们丫鬟届堪称一绝,你可得好好学学,用心跟人家学。”
刚一上车,古阵便指着婉苏,冲自己丫头吩咐道。
那唤作芷草丫头温顺低了头,虽也扮了男装但也是腰身如拂柳粉腮胜桃花,乖巧地往古阵身边靠了靠,微笑点头。
“丫头,这几日可是憋坏了吧?你家主子若是不查案,是不出府。今儿我带你去瞧瞧那来戏耍班子,就城外大兴县,连开他三日。”
边说边竖起三根手指,睁大了眼睛做出一副兴奋状。古阵同婉苏很是熟稔,也不理冷临,开口便逗起她。
婉苏下意识看芷草,果见其是不乐意,当众叫她同自己学做菜,自然是心里不悦。
“多谢古大人。”
婉苏笑道,也往冷临身边凑了凑。
“谢什么,左右都是你家少爷拿银子,我只管带路。”
古阵此时才调侃冷临,说完往后面一靠,将腿搭前面说道:“这戏耍班子可是抢手得很,我也是托人才买了门票,所以你姓冷得出银子,才算扯平。
冷临不语算是默认,将自己披风脱下,简单叠了叠放到一侧。
芷草见古阵靠过去,便扭动腰身跪着挪到其身侧,粉拳轻握,轻巧地为其捶肩。捶捶捏捏,手法极其娴熟,动作很是到位。
婉苏偷眼看去,芷草正微微抬了下颌,冲着婉苏方向垂下眼皮,显然是暗地里较劲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