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副温馨的场面转瞬即逝。
李承泽注定来者不善。
藏了近乎大半年的喜酒,在几人兴致盎然下开了封,李承儒笑着倒满了酒端起。
“得知你二人成亲时我便可惜不能亲自来道一声喜,今日便算补上了。这杯敬你夫妻二人,愿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李承泽与林舟共同举杯,“大哥人虽未到场,但贺礼我们都收到了,谢谢大哥。”
“本公主也在此代表大齐皇室,祝二位鸾凤和鸣,日日佳期。”
北齐公主见状,谨记自己代表的是北齐颜面,于是也开口说道。
“谢谢。”
几杯下肚,李承泽与林舟忽地有些后悔此时将酒带来了,该走时偷偷交给李承儒才对。
怕耽误了正事儿,酝酿一瞬。
李承泽指腹摩挲杯沿,转头看向范闲,“本王听说小范大人身受重伤,怎么不在府上好好养伤?”
“假的,欺君,殿下明日便可上奏参我。”
“……”
范闲周身上下松弛的让李承泽险些无法入戏。他眼眸微转,瞥见对面林舟偷笑,压了压唇角弧度。
“小范大人为贪污受贿一案劳神费心,本王又怎可落井下石?既是装的,那小范大人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
李承泽与范闲坐的近,他直接为他倒满了酒。
“你和婉儿婚约在身,与我也算是半个兄弟,都是一家人。”
言外之意,需得为自家人着想,那贪污的名单便不能出现二皇子的人。
范闲端起那酒一饮而尽,却是不接他的话茬,“殿下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王妃担心婉儿,听闻你北齐一行风流潇洒,回京几日却不曾来见过婉儿,便一起来看看她。”
李承泽说着,见范闲变了脸色,这才心里好受些,弯唇转头对婉儿说道:
“不过我想,范闲都是逢场作戏,当不得真,婉儿不要介意。”
……能不能管管我的死活啊?
李承泽来之前,北齐公主一副不谙世事,天真的模样,三言两语将他与海棠朵朵的事儿愈描愈黑。
好不容易借战马转移了话题。
这下又给李承泽扯回来了!
眼见着林婉儿温婉笑着,“婉儿谢二表哥关心,这些范闲都说过的,婉儿理解。”
范闲莫名背脊凉。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李承泽念着这词,似是真心实意的欣赏着范闲的文采,“听闻这是小范大人在北齐所作,不知是何情景之下的感触?竟如此苦闷哀戚?”
“……不过随口念的,没什么感触。”
范闲瞄了一眼林婉儿的脸色,苦笑着想还不如继续聊什么朝堂贪污呢。
如是想着,他忽而开口,“听闻赖御史查的仔细,如今手上名单已全部汇总交给陛下,其中可有不少殿下的人啊。”
“是吗?”
李承泽疑惑,“本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拿来什么人呢?小范大人说笑了。不如还是接着聊聊小范大人在北齐的故事吧,想来应是精彩极了。”
林婉儿虽久居深宫,但活得通透,看着林舟冲自己眨眼的模样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呢?她们从小玩到大,左不过是配合着演一场戏,又有何难?
她倏地重重放下筷子,出清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