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当初他就该向小凤鸟认真讨教讨教。奈何当时的兰君觉得自己可能一辈子都会待在深山里,没有太多接触人类的机会,就算真的被人类发现了也可以立即躲回山中,所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多少真才实学。
眼下他心中忐忑,因为目前自己能想起的契约必须建立在双方知情且同意的基础上才能成功。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悖论,但凡严凌心里有那么一点想要对他不利的想法,他都不能和对方签订保密契约,无法确保这人不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
怎么看自己都处于劣势地位。
兰君现在只能赌,赌严凌的话有几分真意。
希望……
对方不会让他失望。
兰君脸上的严肃让严凌也敛了笑意,直觉告诉他面前之人正在面临抉择,一个重要的抉择。他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生怕惊扰了对方。
“你很早之前就知道我的存在了对吧?”
小花妖没有直说关于契约的事情,反倒是说出了心底早有察觉但始终不想承认的事。
终于说出口的他比想象的要平静很多,青年的睫毛轻颤:“为什么不直接动手?”
不仅如此,还和他书信往来,放任他的觅食行为……
是猫抓老鼠势在必得的逗弄?乐于看自己被蒙在鼓里,被他耍的团团转?
还是……
他想要错开视线,但又不想放过那双漆黑眼眸中的任何情绪,双眸直直盯着对方似乎想从中发现什么。
严凌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节点上提起这件事,但他没有打算隐瞒兰君。既然是自己提出的想要坦诚相待,那么他也该做个表率。
男人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没错,我在办公室里晕倒那次……”
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兰君完全没了刚才的沉着冷静,双手抱头把自己团成一团发出呜呜的声音,细听之下让他哭笑不得。
“怎么会这样?原来那么早就暴露了……我真蠢……完蛋了……我真蠢……”
严凌好笑的“观赏”
了一会儿,然后握住兰君揪着发丝的手,不让他继续摧残那头漂亮的发丝,道:“所以说就你这没修炼到家的段位要真被别人发现了……嘶,我这是在为你说话,你怎么还咬我?”
小花妖破罐子破摔的用牙齿磨着对方的虎口,口齿不清的含糊道:“逗我很好玩,是吧?让你逗弄我玩!让你逗我——唔——”
突然紧绷的虎口把他的牙齿一硌,他加重口中的力道,同时眼睛冷飕飕的扫射严凌。
心里说不出地失落的同时自暴自弃的想着,想逗就逗吧,至少把他看成一个能供取乐的小玩意儿好过当成炼药的材料。
严凌被咬了也不恼,垂眸看着兰君像是小狗磨牙一样咬了半天也不曾见血。
“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他放松手上的力道,让小花妖更好下口,“的确,那时候你的出现让我很警惕,我没有当场拆穿是想要观察你究竟想干什么。毕竟当初监控里拍一下的画面过于匪夷所思,再加上帮派里人心浮动,我不得不心存疑虑。”
“一开始我怀疑你也是那些人派来的,所以未免打草惊蛇按兵不动,不过后来……”
严凌指节勾起,有一下没一下的刮着小小的虎牙,“后来觉得像你这么蠢的人应该不是探子或者细作。”
兰君:!!!
同归于尽吧——
“你就不怕把我惹毛了我立刻带着你的家当投奔其他帮派?比如说那个什么南派的王啸……”
他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反客为主的手钳住了双颊,只能发出一阵呜呜的声音。
严凌在思索之前就出了手,本能的不希望从对方的嘴里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当然,其他人也不行。
他眯起双眼,周身的气势猛然一沉:“如果你真有那个能耐就去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还能不能拥有自由,每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男人的视线下移,看着仍然不松口的兰君淡淡地开口:“也不能想怎么咬人就怎么咬人。”
严凌的语调并没有什么变化,可兰君还是被他调侃的话语弄的脸上一红,本就是在说气话的他终于松开牙关。
小花妖在看到对方手上不见血却深深凹下去的牙印时脑子一抽,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舐起来。
他的本意是想要讨好对方,他知道其他人很难像严凌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由自己胡闹。
哪怕隐约猜到小花妖的心思,可这样一幅画面还是给严凌带来了强大的冲击力——
柔软的粉色唇瓣犹如花i瓣一般轻i颤,在自己的虎口轻l吮。温热的舌头像是小奶狗似的探出,轻轻舔弄被咬出来的小窝窝,在分离时拉出一条银白的细丝。
兰君还不自知的自下而上看着严凌,水雾迷蒙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面前的人,仿佛除此之外无法融入他物。
严凌突然萌生出捂鼻子的冲动,生怕下一秒就会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从鼻腔中流出,全然失去了北派老大“冷面阎王”
的风范。
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回到了躁i动的青春期,甚至比那时更容易牵动情绪——即使是那时的他跟同龄人相比对那方面的需求少得可怜。
不怪康佑彰不止一次怀疑自己的好兄弟某些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严凌努力忽视自己的蠢蠢欲动,把问题的矛头指向了兰君。他不自在的撇开了目光,将自己总是失态的原因归结到对方的身上。
一定是这人身上的香气有问题。
不然怎么解释对其他哪怕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家伙们献殷勤时,身心都毫无波动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