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家满门都是变态,就没一个正常的东西。
“你是不是在骂我啊?小嫂子。”
谭知宴好似是看穿他的想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我最喜欢别人骂我了,这样就代表你们的眼睛里有我。别在心里骂我呀,当面骂出来,没关系的,我不会生气哦。”
“……”
柏舟心脏蓦地沉了下来,呼吸一滞。
“怎么不骂呀?”
“是觉得我很可怜吗?”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我是条没人爱的可怜虫。”
谭知宴低头盯着缠着蛛网的纸箱子,指尖敲着实验台。
那一瞬,柏舟仿佛是看到了一条在大家族里摇尾乞怜却得不到怜悯的狗狗,可当他生出这个想法后,蹲在他身旁的男人又恶劣地笑起来,“你好好骗啊,只是三言两语就被我骗到了。我其实才没有那么可怜,我有花不完的钱,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柏舟用舌头顶着后槽牙,眼底迸射出愤怒,“神经病。”
谭知宴诡异地笑了起来,他并不反驳柏舟骂他,像是默认了自己就是神经病。其实,他一点也不讨厌别人骂他是神经病,他一直都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太正常,可他的爸爸谭荣川却觉得他是那么多儿子中最正常的一个。
“哒哒”
两声,是皮鞋迅碾在石头上面出来的声音,厂房岌岌可危的老式铁门被一股强悍的力道给推开了,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地面上的纸屑被卷起来,在风中胡乱地飘飞着,最后撞在灰扑扑的石缝里。
谭知礼站在厂房的门口,他的手维持着一个推门的姿势,手上碰到灰絮,有点脏,他掸了掸灰,指尖仍是没能抖干净。来不及整理,他大跨步朝里走,脚边滚过来一个铁质的大圆筒,里面淌着黄色的脓水,他绕开铁通,抬头环视周围,一下子就将目光落在实验台上的beta身上。
他的目光稍作停顿,快步走了过去。
看到谭知礼单枪匹马赶来厂房,谭知宴慢慢咧开嘴唇,他从地上起来,抖抖西装沾到灰,再次看向谭知礼,“大哥,你来啦。”
他甜腻的叫着谭知宴大哥,彼此间像是最亲密的兄弟,可他做的事情,都是致谭知礼于死地的事情。
谭知礼面无表情地看他,冷淡道:“我已经撤诉了,法院的传单作废。你说不准带人来,我一个人开车来的,现在可以放小舟走了吗。”
“大哥,你怎么跟嫂子一样天真。”
谭知宴说。
谭知礼跨过木箱子,继续往前走,在听到谭知宴的话时,又陡然停下,“站在那别动,再往前一步,我就直接杀了嫂子。”
谭知宴知道是自己的威胁起了作用,他透过破烂的厂房,盯着谭知礼,“大哥,今天你跟嫂子只能活一个人,你选择是你死,还是嫂子死?哎呀,这个问题,应该不难选择吧。”
第68章68。爱情的见证者
“你什么意思?”
谭知礼的声音都在着抖。
谭知宴的手里把玩着一把崭的瑞士军刀,刀口锋锐,没有半点豁口,是货,还没有见国血。他将瑞士军刀对准柏舟的颈部,轻轻晃了下,刀片折射出一圈寒芒,他凝视着柏舟,像是将柏舟当成了砧板的肉,“哥,我数三个数,你自己做选择。”
“别碰他。”
谭知礼不经过思考就做出选择,“我们之间的恩怨,别扯到他身上,他是无辜的人,”
谭知宴说:“这世界上就没有一个人是完全无辜的,他是你的人,根本就不无辜。”
“你到底想怎么样?”
谭知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的目光直视着谭知宴,似乎是要在他身上打一个洞。
谭知宴停顿了下,他从口袋里摸出带刀鞘的匕,也是的,他把匕往空中一抛,匕划开一道弧度,准确无误地抛到谭知礼的脚边,撞出一声刺耳的落地声。
“捡起来。”
他轻蔑地笑,“你死了,他就能活了。”
柏舟地脖颈像是被固定住了,他坚硬的扭动着,眼珠子落在谭知礼的身上。
谭知宴吹了声口哨,用很轻松的语气道:“你们不高兴吗?两个相爱的人,只活一个人,想起来就觉得有呀。我就喜欢看着这种生死离别的场景,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牵肠挂肚又无可奈何的表情,真是精彩啊。”
谭知礼犹豫一瞬,弯下腰,捡起地上的匕,他指尖拨开匕的刀鞘,毫不犹豫地将匕从刀鞘里抽出来,刀片很冷,像是寒冬里的冰,蹭在皮肤上也会很疼。
谭知宴挑衅似地望着谭知礼,下一句就是在催促着谭知礼赶紧死掉。
谭知礼将匕的刀刃抵在自己的胸膛面前,扎过薄薄的西装,瞬间破了一个洞,他的目光扫射在谭知宴身上,好似是在测算着什么,他慢慢地推着匕,又问:“我要是死了,你不肯放过他,那怎么办?”
“不会。”
谭知宴说,“我会说话算数的。”
“可我不信你——”
谭知礼将原本对准自己的匕旋了个弯,削铁如泥的刀刃口对准谭知宴,在谭知宴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将刀刃扎进谭知宴的腹部。
谭知宴似乎没有预料到谭知礼死到临头还留了一手,匕扎入腹部,一阵刺痛,他的眼眶骤然变得通红。
他的脸上呈现出很多种的表情,愤怒的,暴虐的,憎恶的,释然的……最终这种表情都淡了下来。